李良风挠了一下脑袋说:“你别着急嘛,听我。info是这样的,昨天下午要下班的时候,谢自力把我叫去,说公司领导就决定派我去那边主持工作。”
李良风把最后一句话说完,估计张梦然会很吃惊,但他意外地发现,张梦然似乎一点也不吃惊,面部表情很平静地哦了一声。李良风不明白张梦然的意思,担心她可能还没听懂自己的话,就很小心地问:“你听明白我的意思没有?”
张梦然愣了李良风一眼:“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子吗?我早就听懂啦。你的意思就是说,今后你就不在沪海上班了,要去砂石厂那边上班了。叫你去主持工作,是让你去砂石厂当经理还是别的什么的?”
李良风说:“是所谓的主持工作的经理。”
张梦然又哦了一声,没有作声。
李良风见张梦然对自己这个事情这么一个态度,心里对张梦然有些捉摸不透了。但他又不好很直接地问张梦然心里是怎么想的,就很委婉地故意说:“我一直没想明白,谢自力为什么要叫我去砂石厂上班?现在你有孕在身,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正是需要我在你身边的时候,如果我到砂石厂去上班了,可能就没多少时间照顾你了。”
张梦然低头弄着手指说:“这有什么关系?砂石厂离沪海又不远,你可以周末回家的嘛,还不是照样能照顾家里,只是你自己就要辛苦一点了,起得早,回家晚一些。不过,我觉得你去砂石厂上班,是个好事,今后你也就不用再担心谁会整你了。”
张梦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让李良风大为惊讶。他原本以为,自己把这个事情告诉了张梦然,张梦然一定会情绪很激动。但没想到,张梦然竟然如此淡定,似乎她此前已经预料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李良风很是不解地问张梦然:“我觉得你今天对我这个事情的态度很反常,难道你没看出这个事情的严重性吗?”
张梦然点点头说:“我看出来了啊!你这个事情,对你来说,的确是很严重,因为你相当于是被踢出了公司的中心,你失宠了。但你失宠,并不表示你就完蛋了。”
李良风被张梦然几句话就戳中了心底的痛,有些尴尬地说:“这个也不能叫失宠吧?我又不是谁的宠物。”
张梦然说:“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清楚,其实我都明白。现在哪个单位不是像你们那样?只是有些单位做得隐晦一些,有些单位做得明显一些而已。谢自力他太心急了,所以,你能到砂石厂去当‘诸侯’,我觉得是个好事。”
张梦然的这番高论,让李良风彻底震惊了。他从来没想到,张梦然这么一个简单的女人,嘴里居然能冒出这么有见地、有思想的话来。自己一直在纠结个人得失的问题,钻在牛角尖里出不来。
和岳父张仁东谈了一个下午,虽然张仁东也谈及了自己去砂石厂说不定是好事的一面,但自己还是没有完全想明白。现在张梦然的嘴里又这么分析,李良风完全醒悟了过来。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女,张梦然和张仁东事前没有经过沟通,但看问题的角度居然如此惊人的相似,这不得不让李良风感慨万分。
李良风朝张梦然竖起大拇指称赞道:“你真是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啊!真看不出来,你看问题还这么有深度,我实在是佩服,佩服!只是还有一点,你不觉得我一个堂堂的技术经理,去当下面的砂石厂经理,脸面上很是无光吗?”
张梦然鼻子冷哼一声:“切!你就觉得自己面子上没光了?你如果还是想不通,大家都是看到了的,对你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丝同情心理。今后要是有什么事情把你牵扯到了,大家都还是可以作证的。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别以为只有你们当领导的眼睛才是亮的。还有,你也是老板的老乡,并不是只有谢自力一个人是,所以我想老板那里,必然也有他的考虑,正是因为信任你,才让你去的。”
李良风又被张梦然抢白了一顿,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只得讪讪地继续夸奖张梦然:“夫人高见,夫人高见!”
经过与张梦然在江边的一席话,李良风的心结被彻底打开了,他的心情也顿时晴朗了起来。对于即将去砂石厂上任,李良风也不再感到恐惧和厌恶,相反,心里还多多少少有一些期盼。人生就是这样,当你无路可走的时候,不妨退一步,或许眼前就是海阔天空。
尽管心里有些盼望着去砂石厂履职,但李良风却没有所谓的雄心壮志,比如新官上任要烧三把火。他对即将主政的砂石厂,心里一点想法和改变的措施也没有。很多时候,无为就是最大的有为。李良风决定去砂石厂后,采取无为而治的方式,按部就班地沿着惯有的工作节奏走,不去折腾,不去改革,或许这会让大家都感到安心,也许会对自己的仕途有所影响,会让人感到自己碌碌无为。但是,稳定压倒一切,稳定就是最好的政绩。福祸就在一瞬间,采取稳定的方式,也许在有些人看来,正是自己“稳重”、“稳健”的体现呢。
再说了,自己何必去折腾呢?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砂石厂在之前就为公司为沪海混凝土行业做出了极大贡献,解决了那些砂石供应商集体涨价的阴谋,算是一个功臣。既然此前就有这样好的成绩了,自己去了砂石厂,就不用搞什么花样了,让大家安安心心地上班做事就ok了。当然,如果有可能的话,砂石厂还是可以搞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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