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天还蒙蒙亮,离落刚在庭中小院内练习完剑法,想要闭目小憩一下,就被突然涌入的十几位侍女所团团围住。
还未来得及有所反应,她就发懵地看着侍女们拿出了几套颜色鲜亮的服饰,在她身上比划,还有几个竟然直接绕过她,打开了她从没用过,住在这里就闲置在一旁的妆奁。
似乎看出她有所疑惑,其中一位笑道,“家主说让奴婢们为姑娘收拾一二,好去用膳。”
那态度过于坦然,离落愣神稍许,才反应出来是陆繁的吩咐。
只不过这是何意?
用膳便用膳,还怎么管起她的梳妆打扮了。难不成嫌弃她平时的打扮尊容有碍他进食?
好歹也身为一个姑娘,她还是有些气性的,下意识地想拒绝,却被侍女们笑着劝阻,“姑娘修道之人,不习惯梳妆,但好歹也将这一身道袍换下吧。今日,可是节日呢。”
“节日?”她正阻拦着的手一顿。
“是啊,顾菟节呢。”看到离落不再拒绝,为首的侍女极有眼力的一边服侍,一边柔声解释,“家主想必也是想让姑娘跟着热闹些许,所以才按习俗换上这等活泼衣衫的。”
最终,离落还是被穿着了一身粉色的桃花娇纱裙,满脸别扭复杂地瞅着眼前的人。
“嗯,还不错。”陆繁倒是挺满意的点了点头,“小丫头家,就这样打扮,不梳妆也好。”说罢,挥了挥手,招呼她过去,“用膳吧。”
“我原本以为这是个家宴。”
陆繁已有条不紊地夹起了菜,离落见此,走路带风似的拉开了椅子,坐了下来,忿忿的强调着。
“哦?”他眼皮都没抬,语气凉凉,“他们都在各种院子里吃呢,怎么了?和你大师兄一起吃饭不高兴?”
“那倒没有。”
想着侍女所说,这也算得上是大师兄的好意。
她小声嘀咕补充着,“只不过,我就不用穿这身了,还被劝说是凑热闹……”
两个人也能叫热闹?
何况平素间他们都明明可以不用膳的。
离落心下腹诽着。
“今日晚上有客要来,有宴席,白日府中忙碌,没人管你。你这身衣服是让你去镇上凑热闹用的,好生去玩玩,好歹也是这里的风俗,不过记得辰时之前要回来参加宴席。”
离落听闻,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薄茧,蹙眉刚想开口,就被塞了一块饼。
即使身为清和座下大弟子,他十五岁的时候,起码还有着玩性。这丫头平素不是一本正经,就是心事重重,鲜少有着这个年岁的朝气,真不知在虚无山中是学了谁?
“快吃吧。”陆繁懒得听她言语,没好气地说道,“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
于是,这事便这么定了。
用过膳,看着陆繁将她送往府门前,去往祠堂的身影,离落满是无语。
节日什么的,她倒真没放在心上,否则也不会记不得今日便是顾菟节了。本想着就在自己院子里修修心法,练练剑术,就这么一天过去的,结果却被半推半就地送出了府。
正是磨磨蹭蹭地想着在哪打发时间,肩上就是一拍。
“是刚从大哥那里出来么?”回头,便看见陆海珠歪着脑袋冲她笑着打招呼。
“你怎猜到?”离落不禁微微讶异。陆繁平素间自有陆家要事需要忙碌,她也有她的打算,两个人除了因一些事情相商而聚外,甚少见面。
“今天可是顾菟节呢。”
“按习俗而言,这日用膳应父母子女一同,所以像往年,今天都是各家小院关上门来自己过。只是今年大哥回来了,而大伯和大伯母早已去世……爹爹和娘亲本想使人唤你和大哥一同过来,不过听到说你们师兄妹两人已经用膳时,倒也宽慰了许多。”
原来是这样……
离落低头不语。
若非是海珠的这一番解释,她或许压根就不明白早上的膳食到底代表了什么,说不定又当做是大师兄一时随意之举。
蓦然想起当初在雪域墓葬时,青年席地而坐,一边用着草叶熟稔地编着镂空小鱼,一边谈及君子峰种种时脸上闪过的温情与柔和。离落这才第一次发觉,原来她的大师兄对于同门及师傅的感情比想象中的深得许多。
自幼父母离世,拜师学艺,骨子里的一腔亲情大抵都给了他们。
想到这里,再念及到这一路上陆繁的种种照拂,离落的心又酸又涩,却也有几分软柔。前些日子了解了些许真相而被伤及的心,此刻也坚定了许多。
纵使被至亲之人抛弃,可她也有替她着想替她分忧的长辈师兄,她又怎可一味消沉下去?
……
不得不说,陆海珠的几句无心之言倒是解开了这几日离落的心结。
两个被打发出府的人又一同到了熙月镇上,因节日缘故,四处张灯结彩,鼓乐喧天。百姓们这一天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在街上欢庆着。舞龙舞狮,戏院说书,各种各样的小摊杂耍在这个不大的小镇里随处可见。
渔船也被各渔家细心打点了一番,时不时随着横淌在河流穿梭在熙月镇中,平添了不少亮色。
陆海珠早就被那些世俗间有趣的小物什迷了眼,一路走一路看,离落也看得颇为仔细,想着是否能寻到不错的小玩意儿给大师兄带些。
等到两个人将这条街的小摊看了个遍,刚意犹未尽想换一条路继续的时候,陆海珠无意间看到天色,不禁哎呀了一声。连忙慌慌张张地将手中置办
喜欢离归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