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终于来了,比想象中来的要快,沈爻原本计划查清武纪被杀案从而查出武纪的另一重身份、他的秘密;如今看来,武纪对皇上远比想象的重要,或者说武纪被何人所杀对皇上非常重要,甚至已令皇上忧心忡忡。
那武纪到底是谁?又是被何人所杀?
沈爻细想一番,突然,他想起了赵焕尔,想起了无极楼曾发布的针对自己的悬赏令,想起了血战公主府那晚禁军统领王储捉拿赵焕尔时赵焕尔说的话——无极楼,无极楼竟是他的暗线。
赵焕尔口中的他自然是皇上。
无极楼的楼主、芙蓉栈查了数年都未查到其真正身份,利用山贼屠杀沈家发配流放者的凶手、芙蓉栈查了数年未查到其人,自己早该想到这两者之间存有关系。
武纪,他正是无极楼的楼主——费无极,他是赵权在江湖中的影子。
武纪如此身份,确实需要保密,江湖中,想取他人头的人不胜枚举,他的身份一旦泄露,便会遭来杀身之祸;可关键武纪已死,皇上没必要对自己隐瞒,难道真如赵白所言皇上担心这会影响查案?还是皇上已对自己起疑、故意站在局外观察自己是否有自身的力量查案?还是武纪被杀只是个开始,还有更令皇上担忧之事?
无论何种原因,沈爻都暗自庆幸没有为查出武纪的身份而冲动的利用芙蓉栈的力量,若这一招走错,则可能满盘皆输,伴君便是伴虎,更何况,自己还想在这虎口上“拔牙”,日后需更谨慎、小心。
街巷空荡,太原府的马车悠悠前行,赵白、卓凯、万筠灵跟在马车两侧,车内坐的正是离开大牢返回客栈的沈爻、陈十六,几人之中,沈爻官职最高,陈十六乃是王爷,能坐车中的便只有他二人;一路上,沈爻闭目沉思,终于想明白武纪的真正身份,至于其他事难以猜透,反正即将知道,他便懒得去想,缓缓睁开眼,却见陈十六正一脸幽怨的望着自己,不由一愣,问道:“怎么了?”
“先生,你就不恼?”
“因何恼?为何恼?”
“赵权他不信任你!”
“皇上若不信我,为何命我查案?”
“那皇上为何让那俩人跟踪先生?”
“皇上想知案情进展,他们有他们的传信方式,远比我们的速度快。”
“那……那先生来太原之前,皇上为何不将武纪的事全部告知先生?非得等先生查完天香、武兆,才让这二人告知,这不是让先生绕了个大弯吗?”
“绕弯了吗?天香、武兆都与此案有关,正如赵大人所言,若皇上告知,我们便可能将怀疑点全放在神秘人身上,可能会忽略天香、武兆这两个关键性的人物,但他们参与了此案,在这案件中遗留了线索,这些线索不缕清,如何查到真正的凶手?皇上远比你我睿智。”沈爻淡淡回道。
是这样吗?
陈十六怀疑的望着沈爻,总觉得先生未对自己讲实话,可又找不出先生话语中的漏洞,似乎先生句句在理,令人不得不信。
“沈大人,客栈到了。”
“好。”
赵白的喊声从外传来,沈爻应了句,感觉马车缓缓停下,便与陈十六先后走下马车,几人迈着步子穿过冷清的客栈大堂、上楼,走到沈爻入住的天字一号房门前,沈爻推开门走了进去,赵白紧随而至,陈十六正要进门,卓凯突然上前一步,手中的长刀一横,拦在了陈十六面前。
陈十六不由止步,扭过头,目光冰冷的盯着卓凯,问道:“你干嘛?”
“逍遥王,皇上交代,此事只能说于沈大人。”
“我若非进不可呢?”
“王爷只有先从下官的尸体上踏过去。”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陈十六一脸恼火,说话间,手中的剑已出鞘,剑刃直抵卓凯脖颈,只要陈十六的手微微一动,卓凯的脖子便血涌不断;如此危机关头,卓凯却面无表情、一动不动,不知是不在乎脖子上的这颗脑袋还是自信陈十六的剑不会划过自己的脖子。
“十六。”
沈爻扭头喊了句,淡淡说道,“在外面等着。”
“是,哼……”
陈十六应了句,愤愤的收起破剑,眼神冷冷的瞥了卓凯一眼,抱着破剑靠在对面墙上,目光直望着门口,与正关门的赵白四目相对;赵白凝望着陈十六,嘴角微微泛起一抹笑意,缓缓将门关上,转身走向沈爻,有意无意的说道:“逍遥王对沈大人真是尊重。”
“王爷流落民间之时,在下对其授业教武,在下虽与王爷主仆相称,实则师徒情义,如今王爷正名,不忘初心,依旧尊重在下,这不正是学习当今圣上提倡的尊师重道嘛!”
“逍遥王重情重义,下官实在钦佩。”赵白恭维了句,见沈爻态度冷漠、气定神闲的泡起茶来,似乎不想与自己浪费口舌,不由尴尬一笑,知道该进入正题了,可皇上嘱咐之事还是要做,故意问道,“沈大人可还记得几月前无极楼曾发布对大人的悬赏令?”
果然。
沈爻心中已确信对武纪的身份猜想无误,却觉得这问题似乎并非表面这么简单,若赵白想告知武纪是无极楼楼主,直说不就完了,为何扯上自己?这是在试探,连忙回道:“武纪是无极楼的人,不,他不仅是无极楼的人,而且还是无极楼的楼主。”
“沈大人如何知道?”赵白故作惊讶的问道。
“赵大人告诉的。”
“下官?下官何时告诉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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