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使得令匆匆退下,元郢吃力扶住胸口。
这忽而欲来的疼痛像是积压在心里的事要撕破胸口冲出来一般。
眼前略显模糊,头痛欲裂。
“摄政王。”高崎惊觉元郢异样,上前询问。“是否叫太医过来?”
元郢摆手喝退高崎,他现在不想要见任何人,转身倒在了床榻上,“去准备马车。”
即使再舍不得,也还是到了要分别的时候。
我同皇甫宣整理好,向外走去,打算跟元郢和御儿告别后就启程。御儿等候在小筑外,待我们走近停下脚步的时候,他才让高崎将手中卷轴递交给我。
皇甫宣帮我展开画轴。
“是我吗?”我看着画上的女子像侧过头问御儿。
“昨夜分别后,御儿回到房里画的。是御儿心目中的娘娘。”御儿状似无事,却稍显隐忍,他几次抬头都有意想要走过来,却很小心留意到高崎,反而没有那么做。“娘娘,四年前你答应御儿的事,还算数么。”
四年前我答应过他的事?
我想起来了,我的确曾经答应过他,如果有一天他可以保护我的时候,我会去他身边。我轻点了头,“算数。”
御儿松了口气,稍显早熟的脸上才露出些本应是孩子该有的稚气,笑了。
“你王叔呢。”我四下并未看到元郢身影,出于好奇才问道。
“摄政王有要事先行回宫了,待陛下同南埕帝君与南埕王后告别之后,微臣将护送陛下回宫。”高崎在御儿开口之前回了话,我留意到,在高崎说到摄政王有要事的时候,御儿眼中闪过那些许的不确定和算计。
那到底是什么?元郢因为什么事,竟能连个招呼都不打便先离开呢。这实在不像他的作风,除非有什么事是在他的掌握之外的,而这件本该让他难以掌控的事,是让御儿有所怀疑,并且自觉有机会的。
“那,寡人与王后也当启程了。”皇甫宣适时说出,阻止我继续问下去。
我即使再好奇,可也明白眼下不是最适合追问下去的时机,纵然不舍也该跟御儿告别了。“回到韶宫之后,要记得按时吃饭,按时休息。如今天气这么冷,想必北韶更甚,多穿些衣服,你自幼身体弱,别再生病了。”
“好。”御儿死死咬住了嘴唇,只是一个字便应下我的嘱托。
我先皇甫宣上车。
御儿忽然大喊,“娘娘,要等我。”
我停了一下,继续坐进车里,却连再掀开帘子多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眼泪很不争气的一颗颗往下落,我明白,这一次告别,又不知道多少年才能看到他了。
曾经还能嘱托元郢照顾他,可是今时今日儿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这日后还能寄期望于谁去照顾他呢。
御儿,你若先于你父亲,知道一切的真相,又会不会放弃你的计划呢。
放手去做吧。这为权力而斗的乱世,容不下懦夫,你父亲有一天记起一切的时候,他也会为你有勇有谋而自豪的。
北韶摄政王府。
摄政王扶着胸口,一个踉跄险些摔倒,紧闭的嘴唇沁着丝丝血色,面色僵硬惨白。
下人听闻动静匆忙推门进来。
“滚!”摄政王大喝一声,将手中之物丢向来人。
众人才纷纷退出门外候着。
是痛,一次比一次更加强烈的剧痛,不知为何,每次见过那个女人都会让他痛不欲生,急促的呼吸伴随将要撕破胸口跳出身体的心脏一样让他难以自控。
为何?为何会这么痛苦,又像是心底深深感受到的一种强烈的绝望。
是思念,是思念!那个女人的脸在他眼前一遍遍徘徊,他害怕看到她,却又无比想要看到她,他心里是渴望着她的,即便是她看过来的一个眼神,即便是她唇边的一个笑。
他在嫉妒皇甫宣,在嫉妒呈御。即使不想承认,他也很清楚,他们吸引了她的目光,即便只有短短的一瞬,将她的心思吸引过去,都会让他觉得胸口闷得透不过气来。
“王爷。”高崎走到门口,稍稍留意了一下候在门外不敢进去的下人,才抬脚走进了房内,对于摄政王此刻的异样作全然视而不见,径自回报。“少帝已安然回宫休息,南埕帝君和王后已经回去了。”
摄政王着实费了些力气才坐到桌前,一手撑着身体,一手指了指高崎。
“王爷。”门外忽传动静。
摄政王低声道,“进来回话。”
“王爷。”躬身走进来的人正是摄政王遣去调查的密使。“您派臣去查的事,大致有了结果,据可靠消息称,南埕王后伏音,九年前是从北韶入南埕王宫的,与南埕帝君举案齐眉,在南埕已是人人称道的美谈,不过其入南埕这九年来并无所出,南埕帝君膝下仅一子一女,帝君之子生母宁妃,帝君之女嘉珩公主,生母则是被王后贬为妃的柏妃。据说是因为南埕帝君身体不好的缘故,所以并无其他子嗣,王后更借故打压柏妃和宁妃的势力,软禁南埕帝君而亲临朝政。”
密使像是犹豫了一下,弓着身子却小心望了一眼立在一旁的高崎,额头间豆大的汗珠掉落,“不过……”
“说。”摄政王的声音,如同是深渊之中传来,极具危险性。
“这……”密使左右为难,担心得罪了高崎,又实在屈服于摄政王的威迫,才小声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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