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好巧。”那男人看到沈安然,停了脚步,打了声招呼。
沈安然还沉浸在回忆里,被这一声生生拉回来,抬头看到男人的脸,连忙把贴在墙上的后背收回来,有些尴尬地笑笑,“薄先生,是您啊……真是对不起,我这里的确是有急事,所以……”
正说着,急诊门开了,乔孤诣从里面走出来,见薄景深和沈安然说话,脚步微滞了下,神情有些狐疑。
“呵,巧了,沈小姐,您别跟我道歉了,您刚撞的那辆车啊,是他的。”薄景深冲乔孤诣抬了抬下颌,一脸的玩味。
沈安然:“……”
一小时前,她接到张杨电话说李想的“老二”受伤时,正在做家教。
试用期才第一天,她就半路甩下那小学二年级的熊孩子往医院跑,到了停车场时,一边惦记李想的伤势,一边回想熊孩子屁颠颠送自己出门时不怀好意的样子,一不留神,自己的小电驴就怼到前面一辆大越野的屁股上。
说实话,看到车标的那一刻,尽管薄景深帅得惨绝人寰,她还是差点一口老血喷在车屁股上面。
乔孤诣接过薄景深扔过来的车钥匙,一缕碎发斜在眼前,声音低哑,透着一股子清冷,“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薄景深打了个响指,将递钥匙的右手收回,指着沈安然的方向,手腕一顿,手指下垂,做了个漂亮的示意动作,“这小美女叫沈安然。”
之后薄景深冲沈安然挥了下手离开,背影潇洒,枪手步态,招惹得走廊里的女人不时回过头去看他。
沈安然慢慢收回视线,轻轻掠过乔孤诣,停在张杨身上。
张杨面贴着医院惨白的墙假装自己是壁花,满目戚戚,他还来不及为沈安然认识这么帅的两个男人鼓掌,美景这么快就幻灭了。
沈安然,你这回可不是八岁欠债了。
没义气的玩意儿。
沈安然心如死灰,把眼神从张杨身上收回,再去看乔孤诣,张嘴嗫嚅着想道歉。
话还没说出来,就见乔孤诣朝走廊远处一指,“过来一下。”
她下意识地捂住胸口,苍惶地后退了两步,撞到张杨的肩上,张杨扶了她一把,就听乔孤诣说,“病人家属,过来。”
沈安然吁了口气,咳了一下低声对张杨说,“你留这里等着李想。”
乔孤诣腿长,沈安然和张杨说话这会儿功夫,已经走出去一大段距离,走廊里人来人往,有医生有病人,可她的焦距里却只有他,其余都是雾蒙蒙的。
小跑几步跟上,两人停在走廊尽头。
“病人是你男朋友?”
乔孤诣比沈安然高出一个头,左肩靠在墙上,低垂着眼看她,鼻梁高挺,眼眸深邃,眼神相对平和,倒没见有过多情绪。
沈安然的心踏实不少。
看来,乔孤诣还没认出自己来。
她仰起头,对上他的视线,扎成马尾的长发搭在肩上,发梢蹭到脸颊,她痒得用手去挠了下,“不是。”
的确不是男朋友。
沈安然沈大毕业后直接留校,李想和张杨都是她的第一届学生,比她只小三四岁。
“那就好。”乔孤诣微微点了下头,语气不咸不淡的。
那就好……
听着好像是安慰的一句话,沈安然却莫名地觉得不好了。
她知道,李想是因为“老二”受了伤就医,现在医生先问李想是不是她男朋友,得到否定答案后又说“那就好”……
沈安然舔了舔嘴唇。
灼热的阳光烤得皮肤发烫,她却还是一下子凉到了指尖。
李想他,这样就成太监了?
“乔……教授,李想他,怎么了?”沈安然嗓子又干又哑,紧张得有些结巴,耳朵里有东西嗡嗡直叫。
“没什么,切了就行,又不危及生命。”乔孤诣淡淡地说。
切了,就行……
听他的语气,好像要切的不是一个标志男性身份的器官,而是一根……
葫萝卜。
说完这话,乔孤诣双手插在白大褂的衣兜里,直接侧身进了旁边的洗手间。
这任性地云淡风轻。
沈安然看着他潇洒的背影,心跳得像擂鼓。
愣了几秒,她紧接着跟进洗手间。
乔孤诣站在洗手台前,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小片阴影,正皱眉。
墨绿色大理石洗手台上满是水渍,上面还零散地扔着几个带血的输液贴,日光从格子窗透过来落在上面,将台子照得一块明一块暗,和着洗手间里浓重的消毒水味道,更显得脏乱不堪。
瞧他那厌恶的神情,沈安然心下了然,连忙掏出湿巾,将台面抹干净,又把输液贴包进湿巾里扔进垃圾筒,才看着乔孤诣僵硬的侧脸,小心翼翼地问,“乔教授,李想他才十九岁,您想想办法,不切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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