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附近有家新华书店一直没拆,店老板有郁东歌的手机号。乌云踏雪染病以后他偶尔会给点吃的,但还是没舍得给它掏那个治病的钱。谁知那天一出门,发现它鼻子流着血瘫在马路边上。再一问旁边的人,原来它是等着吃饭的时候被过路的车轧了一下。
这才联系了郁东歌,问问以前喂它的那些孩子还要不要来看它最后一眼。
邵雪哪忍得了这个,当即就带去宠物医院看了。医生诊完后报了个价,她咬着牙说:“治。”
人前坚定,人后心虚。她出了医院就给郑素年打电话,没说两句就带了哭腔。
她没想到这一个电话叫来了一车人。
郑素年往她身边一站,邵雪心里就踏实了。多难的事他到了就总有办法,这是从她记事起就有的潜意识。乌云踏雪奄奄一息地躺在毛巾里,脖子上戴着个塑料撑子,怎么看怎么可怜。
裴书有些看不下去。
“我家以前也养了只黑猫,病了嫌医药费贵不给治,眼睁睁看着死的,”
他说,“差多少钱从我那卡里拿就行,反正我的生活费是按年给的。”
“用我的也行,”柏昀生站得远点,但口气也很笃定,“我现在不缺钱。”
郑素年安慰地抚了抚邵雪的肩膀,沉下声说:“你看,这不都来帮它了。
你先坐着吧,我去把手续办了,咱们等着手术就行。”
都是一起来的,裴书他们一起坐在走廊里等着动手术。邵雪从慌乱里慢慢回过神来,对他们俩说了好几次谢谢。
“不用不用,”裴书嘴上没个把门的,“这情况已经比我们想的好很多了。”
“你们想得更差?”邵雪惊讶道,“还能差到哪儿去?”
柏昀生知道裴书要说什么,急忙接下了话茬:“也没有,我们就是瞎猜。”
手术做了四五个小时,几个人从中午等到天黑。裴书看气氛尴尬,提起了自己家以前那只猫。
“跟你们这只长得一样,”他说,“也是上面黑下面白,特能打,整个小区的猫猫狗狗都怕它。”
邵雪点点头:“乌云踏雪也挺能打的。”
“这名字真有文化水平,”裴书笑道,“谁取的?”
“我妈。”郑素年闭着眼说,“取得太长,叫起来一点也不方便,我这么多年都叫它白加黑。”
手术室的门响了响,出来一个医生。
“不行了,”她也挺难过的,“活不了多久了,现在就是能把它肚子里那只小猫崽给保下来。”
饶是早有心理准备,邵雪还是浑身没了力气。
“那就保吧。”郑素年握紧她的肩膀,沉稳地回应道,“我们回头养它。”
楼道里的光惨白惨白的,邵雪没了说话的yù_wàng。乌云踏雪支着脖子被推了出来,可怜巴巴地望着邵雪和郑素年。
好像真有个多年老友病故一样。
郑素年摸摸它额头上因皮肤病已变得稀疏的毛发,轻声说:“放心走吧。”
它虚弱地“喵”了一声,最后一次把头放进了郑素年的手心里。
邵雪她们宿舍查得严,有时周末还有老师进门翻箱倒柜地查违禁品。刚生出的小猫体格弱,他们也不放心送去父母那里。
裴书把它揣兜里带回宿舍的时候,柏昀生唠叨了半个小时。
“我真没想到你怕猫,”裴书说,“平常也看不出来啊。”
哪个大男人愿意把自己怕猫挂在嘴边啊。柏昀生站得远远的,字正腔圆地说:“反正你让它离我远点,养大了就送走。”
“养大了就给我爸送去做伴。”郑素年说,“那么点的小猫,人家不怕你,你倒怕起它了。”
“准备叫什么呀?”
白加黑也不知跟谁混出这么一只小猫来,浑身乌黑,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要不是刚生下来没攻击力,估计也是街头一霸。
郑素年挠了挠它的头,它在裴书的兜里朝自己的救命恩人张牙舞爪。
“身子也黑脚也黑,就叫二黑吧。”
“还有大名。”
“一只猫还取大名?”柏昀生越发愤怒,“你们是不是还要给它上户口呀?”
郑素年看了一眼张牙舞爪的柏昀生,福灵心至:“姓柏,叫柏二黑。”
裴书大笑出声,徒留柏昀生翻了个巨大的白眼:“爱叫什么叫什么,别让它往我这儿跑就行。”
柏二黑就这样成了郑素年寝室的共同财产,也是他们那年赶上一个沉迷看电视剧的宿管,几个月不踏进一步寝室门,三个大男生把只猫养得有声有色,一个多月就胖得一只手拎不起来。
大概是因为一个姓氏的缘故,二黑特别爱找柏昀生。
柏昀生觉得这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早上睡得好好的,一团毛忽地就卧在了自己脸上。大晚上回宿舍,有时候摸黑踩着它,它还要挠你。
它好像特别喜欢在柏昀生的衣服上做窝。有一次,他穿完衣服忘了锁柜子,再回来就看见它趴在自己的一件线衣上睡得四脚朝天。
柏昀生把它往外一扔,半柜子衣服上都是猫毛。
被刺激的次数多了,他的恐猫症也就轻了不少。有时候早上睡醒看见它卧在枕头边,还会伸手捋捋它乌黑发亮的皮毛。
“昀生,”郑素年穿好衣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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