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素年笑了笑,回头看见沙发边上的电话话筒单放在一旁。
“哎,叔叔你们家这电话怎么不挂上啊?”郑素年伸手就要去挂,却被郁东歌赶忙拦住。
“电话坏了,”郁阿姨解释,“挂上就响。现在只能这样放着,来了电话就摁免提。”
“这是什么毛病?”郑素年有点奇怪。眼看着外面天色已晚,他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那叔叔阿姨我先走了啊,我爸还在家等着我吃饭呢。”
郑素年因为拿了一箱补品,所以是开车过来的。才一踩油门,就听见手机振动个没完。
他接起来,没想到是张祁。
“干吗呢?”他一边转方向盘一边问,“你那边几点啊,现在给我打电话。”
张祁的声音支支吾吾的,半晌问了一句:“东西到了?”
“到了,”郑素年加了一脚油门,“刚给郁阿姨她们送过去。言蹊那变形金刚得等等,他们家离得远,我后天过周末再给他送。”
张祁还在那边磨叽,把郑素年给听烦了。
“你怎么回事?有事说事。”
“素年啊,”张祁深吸一口气,“邵雪回国了你知道吗?”
一脚刹车。
大概是听到他这边轮胎摩擦的响声,张祁有点慌了:“素年?素年你没事吧?听着呢吗?”
“听着呢,”他面无表情地挂挡,“你接着说。”
“她两年前来美国的时候和我见过面,我加了她微信。前天白天的时候我刷朋友圈,突然发现她发了一张机场到达口的照片。
“我们这儿的白天,你们那边就是半夜。她删得特别快,我再一刷就没有了。我微信问她是不是回国了,她却说没有。
“你知道那照片她配的什么字吗?
“挺住。”
郑素年一怔。
挺住。挺住。
他仔细琢磨着这两个字,越琢磨越不是味。
张祁把这事和自己女朋友说了。女朋友是在哥大读心理学的phd,最擅长的就是对这种事的推测。听了张祁说的邵雪这些年的经历,半猜测地下了个定论。
“人的情感都是要有宣泄口的。她大半夜发这么一条朋友圈,可能也是忍不住了。
“发了又删,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回了国却不想让别人知道,那肯定不是带着什么好事回来的。
“我看你这朋友,多半遇着难事了。”
连心理学博士都发话了,张祁立刻就给郑素年打了小报告。
长安街上一堵几公里。郑素年的眼睛盯着红灯,耳朵里是张祁不住的“喂喂喂”的声音。
他说:“我知道了。”
车开着,他也不方便一直用手机。到了郑津楼底下,他没下车,而是先打开微信列表搜人名。
张一易。
汶川地震以后,张一易留了郑素年的电话号码。郑素年微信开得特别晚,别人都开始用了他才在柏昀生的敦促之下开了一个。通信录里的好友一更新,张一易的好友申请就发了过来。
“素年哥,你猜我在哪儿呢?”
这人自打被他骂过就特别敬畏他,话里话外总是想向他证明自己不是当初他第一眼以为的那种人。郑素年还没来得及回他,就看到那边发来一张照片。
张一易站在烈日下,和一个非洲小孩抱在一起。
郑素年:“你这是……”
张一易愉快地说:“我毕业以后去做国际志愿者啦,现在在非洲做教育支援。”
他朋友圈更新得不频繁,偶尔会发几张自己天南海北到处跑的照片。郑素年手往下滑了滑找到他,开门见山地说:“你认不认识秦思慕?”
那边很快有了回复:“认识啊,我师姐。”
“电话,我找她有事。”
秦思慕正在t2航站楼闭目养神。
她有这个习惯,赶飞机起码早到两个小时。手机响起,是个陌生号码,她瞄了一眼,挂断。
又响。
她有些疑惑地接通。
“您是秦思慕吗?”电话那边的男声彬彬有礼,语气里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我是郑素年。”
郑素年赶到秦思慕家的时候,邵雪正毫无察觉地在浴室徜徉。秦思慕是个懂享受的人,公寓五十平方米不到,浴室和卫生间倒是足够宽敞。热水刚放满浴缸,邵雪伸进去一个脚尖。
烫烫烫。
她抬起脚,伸手去开冷水。水龙头“哗啦”一声爆出水来,门铃适时地响起。
窗外天色已晚,秦思慕这个小区又是青年公寓,租户早出晚归人情淡漠,犯罪率相比老式小区算是高发。邵雪身子一抖,颤巍巍地出了客厅。
客厅的窗户没关,外面的冷风呼呼地往屋子里灌。邵雪就穿了条白色睡裙,提心吊胆地去看猫眼。
人往门口走手还没歇着,熟练地解锁了屏幕,手指在秦思慕和家里电话中划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
真要碰见险情了,还是家里的爹妈靠谱点。
谁知手伸到一半,外面又是一阵沉重的敲门声。
“来了来了。”郁东歌急匆匆地打开了自家的防盗门,看见郑津穿件深灰色的棉袄站在外面。
“郑老师?你怎么来了?”
邵华听见声响,赶忙放下报纸往外走。郑津大概是走过来的,外面数九寒天的,脸上却红润有光泽,一看就是运动过后。
“我吃完饭遛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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