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素年勃然大怒:“我跟别的女的哪样哪样啊?”
邵雪哑然,沉默半晌,微弱地回击:“你也不怕憋坏了……”
郑素年:“……”
郁东歌终于按捺不住了。邵华捂了她嘴三次未遂后,秦思慕不大的公寓突然回荡着一声通过电流传来的中年女高音——“邵雪!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了!”
清楚了——楚了——了。
绕梁三日不绝。
邵雪目光慌张地四处搜索,终于定位到自己掉落在地板上的手机。郑素年还有些茫然地望着窗外,她两步蹿过去把电话给捡起来。
“邵雪!”
“妈……”
郁东歌喘了口气,声如洪钟:“你什么时候把人家素年——不是——素年把你——不是——什么时候的事!”
邵雪把声音压低,马上就要哭出来了:“你们那边怎么通了电话啊?”
“我们通的?是你打过来的!”郁东歌气道。
邵华还在旁边添油加醋:“是是是,你打过来的。”
郑素年吊儿郎当地站在她身后,眼睁睁看着邵雪后颈的皮肤都发红了。
这还没完,电话里突然传来郑津的声音:“那个,小雪啊……”
邵雪:“郑叔叔……”
郑津:“小雪,那个,我就说一件事儿啊。就是我们家素年虽然死工资不多,但我一直是有套房子在出租的,租金虽然一直打到我的账上,但是你们要用我以后直接打到素年那边也行的……”
“砰!”
电话挂断了。
邵雪回过头去,没头没脑地就开始打郑素年。他也不还手,任由她的拳头落在自己的胸口、肩膀、胳膊。
邵雪打得累了,郑素年就问:“歇一会儿?”
“你出去。”
“我不。”
“我让你出去。”
她说着就开始往外推郑素年。大风那个吹呀,她推一步,他走一步,走到门口了还是全凭她摆弄。邵雪给了个加速度,自己往外一撞郑素年,两个人齐齐跌出门外。
一股邪风刮过来。
“哐当!”
“吧嗒!”
面面相觑了半分钟有余,郑素年脸上的表情五味杂陈:“这可不怪我啊……”
楼道里有风。邵雪穿的是睡裙,这才觉出冷来。
寒意顺着脚底往上爬,冻得她浑身发抖,蹲下身子抱着腿,开始还只是轻声啜泣,而后哭声便压抑不住地响彻楼道。
她也说不清自己是在哭什么。
哭颠簸七年,最后还是一无所有;哭潇潇洒洒地离开,却鬼鬼祟祟地回来;哭自己分明和父母在同一座城市却没勇气回家;哭借住在别人家里,门被锁上竟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
所有的故作强势,所有的妄自菲薄。
有一件衣服从自己头上罩下来,郑素年蹲下身子看着她。他本来就不爱多穿,大冬天的,把外套给了她,自己就只剩下一件薄毛衣了。
他说:“回家吧。”
邵雪点点头,往前蹭了一点,一头扎进他怀里。
郑素年的手从她的背摸索到她的长发,轻声细语,却可靠无比。
“有我在呢,邵雪。我在呢。”
03.
邵雪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
她已经忘了上次这么心无挂碍地睡觉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刚开始的时候,她还会做梦。梦里有极光,有草原,有长河,有自己走过的千山万水。可梦的最后总是故宫。冬天的故宫,雪落在地上薄薄一层。她和郑素年骑着自行车穿过北京城清晨的雾气,穿过纵横交错的胡同与气派的钟鼓楼,穿越一道道镶嵌着门钉的朱红大门。
修复室里的御猫细细地叫着,伸出舌头舔舐着她的手心。
郑素年睡眼惺忪地把二黑从邵雪身上拎起来。
他关门的动作很轻,以至于邵雪毫无察觉。二黑拼命朝邵雪睡的主卧挣扎,被郑素年一把推到站在门口的柏昀生怀里。
柏老板大元旦的也不休息,今天刚从苏州出差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来领猫。
“怎么回事?”柏昀生朝里探头探脑,“你怎么今天睡的次卧?家里来人了?”
郑素年打了个哈欠,云淡风轻地道:“邵雪回来了。”
要不是他拽了柏昀生一把,柏老板往后退的那一步肯定会导致防盗门发出巨响。
“怎么回来了?”他大脑无法如此快速地消化面前的信息,“回来还住你家?你们俩……你们俩昨晚……”
“哎呀,滚!”郑素年瞪他,“我都睡次卧了这还说明不了问题?”
柏昀生的表情从震惊变成了然,从了然变成一种难以言喻的同情。
郑素年实在不想再看他,一把把他推了出去。
“哐当!”
“吧嗒!”
何其相似的音响效果。
柏昀生一手拎着猫一手开了车门,二黑降落在熟悉的副驾驶座上,又开始尽心尽力地用爪子抓挠起皮质椅垫来。柏昀生低头点亮屏幕,看了半晌壁纸上那个微微垂下头缝纫的女孩,又迅速把手机扔到一旁。
二黑挠得起兴,被天降手机砸了尾巴,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邵雪不起来,郑素年也不好叫她。郑津那边的电话不断,他解释不清,干脆开了飞行模式。
整个世界都清静了。
殊不知自己亲爹家一早就迎来了邵华和郁东歌,三个老同事大眼对小眼。
郁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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