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烨苦笑道:“这是最好的选择。我一走,他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亲人了。与其到那时候手忙脚乱,还不如早点让他适应。”小芬只是个代孕母亲,许沐歌······她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那时,你还没有······”陶涛想说那时你还很健康,但她的心太疼了,疼得说不出话,不知是为华烨,还是为那个孩子。
“小涛,我做不了一个合格、称职的父亲,我只能尽力去做一个法律上的父亲。这样,对他不公平。他应该生活在一个正常的家庭里,严父慈母,有兄弟姐妹,有朋友亲戚,每个节都有着浓重的仪式感,过生日时,一大帮人陪着他,祝他快乐。”
也许这样是最好的,可是······“如果你成家,这一切你也可以给他。”
“我成过家了。”华烨目光放空,语气悲凉,“事实告诉我,我失败得彻底。”
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陶涛不得不捂住嘴巴,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为什么?
“不要哭,小涛,我这一生虽然不算长,做错过几件事,但也不是没快乐过。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华烨递过一张纸巾,笑问道。
当然记得,她和她家土包子暴发户爸爸,去看音乐会。爸爸巴巴地跑过去和他妈妈打招呼。他站在他妈妈身边,年少的她,对他才真是一眼万年。当她得知他已经有了许沐歌,还偷偷哭了很久。
“你和你爸爸走后,我对我妈妈说,真不敢相信那样的爸爸会生出这么活泼而又甜美的女儿。”后来他因为失恋,再次遇见了她,机缘巧合,他们成为了夫妻。这一段日子,总让他想起一首张信哲唱过的歌《雾中机场》。
雾渐渐散了,可以开始登机了,这一小段延误,让我们多了好多时间相处,我觉得幸福。珍惜吧,这每分钟多出来的幸福,因为在此之后,每一分钟都将是痛苦······
实在是太应景了,因为许沐歌离开,他和小涛相逢、结合,这看似他人生的延误,但在那短暂的时光,细细想来,每一天每一时每一分,都甜得醉人,她的情意都写在脸上,她对他的爱都是那么直白,她的娇憨,她的可人,她的柔情,她的挚诚······可惜,他没有懂得珍惜。然后,许沐歌回来了,他以为雾开云散,将看到湛蓝的天,没想到,他的世界从此失去了光明。
太阳落山了,陶涛该走了。她没有让华烨送,她不想让他看她离开的背影,更害怕回头时,看他的形只影单。他们曾经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现在,她最多为他落几滴泪,其他什么也做不了。他也不要她做,他不愿意让她看到他最难看的样子。
在陶涛出门的那一刻,华烨喊住了他。“小涛,有几句话现在讲很不合时宜,我还是想告诉你。我爱你,小涛。在你之前,我爱过别人,但只有在爱着你时,我才是最快乐的。你现在过得幸福,不是因为你幸运,而是你值得。”说完这话,华烨挥了挥手,转过身,已是泪流满面。
这次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再次见面,华烨照片已刻在灰色的墓碑上。他葬在了青台,不远处,是他爸妈的墓,也算一家团聚了。
陶涛买了一束白色的玫瑰,左修然很大度地留在车里,没有跟过来,但他要求陶涛不准再把眼睛哭肿了。他可是记得很清楚,陶涛上次在陪伴医院见华烨,回来时,眼是红的,脸是肿的,嗓子是哑的,小区保安还以为她被家暴了,差一点要报警。
陶涛没有哭,但心里面湿漉漉的。华烨的照片是他的一张工作照。工作的时候,他很严肃,面无表情,目光凌厉,好像很冷情很冷酷。事实上,这个人很重情,不然也不会把人生过成这样。
陶涛伸出手,抚摸着冰凉的墓碑。她知道他离婚后,过得很自虐。她轻声道:“华烨,如果有来世,健康点,快乐点,多爱点自己。再见!”
下台阶的时候,她没有回头。
左修然感觉等得天老地荒,才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妻子。他都为自己而感动,试问这个世界上有几个能像他这么豁达大度的男人,墓里面的那个男人,别看现在是一把灰,可是他硬生生地把自己刻在陶涛的心里面了,临死还来这一手,太卑鄙了。可是又如何呢,和她生儿育女的是他,和她牵手到白头、细水长流的是他,所以不计较了。
忙不迭地给陶涛系上安全带,心疼道:“瞧瞧,脸都冻白了,傻不傻啊?”
陶涛幽幽地叹了口气:“说起来,他不算是个坏人。”
是,是,是,他不是个坏人,他是个圣人,又想守护婚姻,又要关心前女友,天下有这好事吗?他就有自知之明,一踏进婚姻,就和从前断得干干净净。幸福从来不容易,得有舍,才有得,有冷,才有热,有绝情,才有爱情。
“亲爱的,你饿不饿,我饿死了,还冷,咱们等会吃火锅吧!”
陶涛点点头,看看他,有点过意不去。
“现在这个时间不知还能不能定到位,你打电话问问?”
“好!”
左修然得意地一笑,瞧,几句话,就把妻子的注意力全挪到他身上了。接下来,他会把行程安排得满满的,他们有共同的长辈,共同的孩子,共同的房子,共同的事业,共同的明天······谁还有时间来惦记个前夫什么的。
想到这,左修然一踩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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