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跃公司的大门前,一大早就是彩旗飞舞,鲜花簇簇,五颜六色的气球筑成一道琦丽的拱门,两边穿着大红旗袍的礼仪小姐丝毫不惧寒风的肆虐,手捧花球,俏脸笑得象花开似的。
办公室里的职员今天上班都很早。八点零八分,新新出炉的汽车从车间开出,在大门前,正式向公众展示,所有的人都要到外面观礼。
正月初九,在青台和严冬无异。陶涛特意裹了一条围巾出来,看着领导席上西装革履的市领导和老总们,她不禁打了个冷战。
现在才八点,离汽车出厂还有八分钟,她低下头,搓搓冻僵的手。身边的人群突然一阵骚动,有人还发出讶异的惊叹。
“涛,涛,是左老师!”站在她身边的飞飞猛烈地推她,害她差点跌倒。
“干吗,大惊小怪的。”她抬起头,顺着飞飞的手指看过去,领导席上多了一个人,深青色的羊绒西服,大红的领带,头发整齐地往后梳,露出整个额头,意气风发地正与席间的人一一握手。
“真的,真的是左老师,你说他为什么会在这里?”飞飞象个花痴似的又是跳又是叫,幸好每个人的注意力都投向领导席,但站在她后面的龙啸脸绿了。
“哦!”陶涛摸了下鼻子,低头继续搓手。
“好久没看到左老师了,还是和从前一样帅。”
后面传来几声清咳,飞飞回过头,讪讪地吐了下舌,“我---就是感慨下,没别的意思。”
“看看他坐的位置,以后不要叫左老师,该说左总。”龙啸冷冷地说道。
飞飞愕然地扭过头看着坐在领导席正中间的左修然,轻轻地用脚踢了下陶涛,“你听到没有?”
“有!”鼻子发痒,陶涛眨着眼,把喷嚏抑下去。
“你不惊讶?”飞飞喷了陶涛一脸的口水。
“干吗惊讶,不就是个认识的人吗?”陶涛郁闷地抹了抹脸,掐掐脸颊,真冷!
“你太薄情了,好歹和你同室几个月。”
“只要你热情就好了。”龙啸凉凉地飘来一句,飞飞翻了个白眼,不甘心地闭上嘴。
几声礼炮响过,领导席上的人全部站了起来,一辆红色的汽车徐徐从车间的方向驶了过来,两个车模在车子四周风情万种地摆着各样的姿势,镁光灯响成一片。
礼仪小姐送上剪刀与缀满花球的红绸,左修然与市领导一起举起剪刀,红绸飘落,掌声如雷。
他朝人群瞟了一眼,微扬嘴角。
陶涛在看车模,心里面想起了陶嫣然。她见过一次嫣然走秀,是青台的车展,那时她才读高中,萧子桓拉着她去看的。她简直不相信有人可以美成那样,那腰身那长腿,那回眸时的嫣然一笑,都令人屏息。
和嫣然比,这两个车模只能说一般,没有嫣然高,也没有嫣然美,秀车时也没有嫣然专业。可是嫣然现在憔悴得已经找不到当初的痕迹了。结婚真的是恋爱的延伸吗?
“从总工到分公司总经理,左老师是升还是降?”飞飞忍不住,推推陶涛。
陶涛收回视线,正好捕捉到台上那人唇边的笑意,她闷闷地别过脸,“不知道。”
“你也太淡定了,好象一切尽在你的掌控之中。”飞飞斜睨着她。
陶涛没有接话。她不是淡定,台上那个笑得很神秘的男人昨晚已预先告知过她了。两人离开公司,直奔市中心,晚餐就是一碗沙县小馄饨,吃的时候还不住地催她快点,生怕商场关门似的。其实经典的男装是不随着时尚的潮流狂奔的,屈指可数的几大专柜,差不多好的就是贵的,好挑。她心里面有数,由着他催,仍慢条斯理地喝汤、嚼馅。
不知是不是他脸上写着“有钱”两个字,一进专柜,几个营业员堆着笑脸,朝他簇拥上来。他朝她一呶嘴,“她喜欢的就是我喜欢的。”然后两臂一架,没他的事了。
她吃得饱,看到中央摆着个沙发,正想坐过去歇会儿,目标突然转向她,她翻了个白眼,随手拿过一件大衣,目光扫了下价牌,四位数里的大哥大,问道:“是家常穿还是上班穿?”
“明天剪彩穿。”他慢悠悠地眨了眨眼,热烈地凝视着她。
她站在那儿没动,仿佛在考虑手中的衣服是否合适,接着她转过脸,对上他深究的视线。
四目相对,两人都不说话。
一边的营业员从另一个货架上拿来一件深色羊绒西服,“剪彩那要穿得庄重点,先生的气质本来就高贵,穿这件就更显身份了。试试看吧!”话是对他讲的,眼睛却瞄着她。
其他几位营业员也在旁边符合,好象这件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她不出声,他没表情,营业员们有点发怵,你看我,我看你,不知这两人什么意思。
许久,她才轻轻点了下头,“那就试下吧!”
“好!”他歪歪嘴角,笑了,把外衣脱了递给她,接过营业员手中的西服。营业员要为他理肩,扣钮扣,他摇摇头,让她们退到边上去。穿好了,也不到镜子前看一看,就在她面前转过来转过去,柔声问,“行吗?”
她承认他是天生的衣架子,营业员的眼光很好。
“还好!”她低头看着地面。
营业员又为这件西服配了长裤、衬衫、领带,她没要费一点心,只需点头或摇头。结账出来,他手中拎满了纸袋,还腾着一只手去牵她。上了车,没有急于开车。半暗之中,他扳过她的肩,“为什么不问?”
“和我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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