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王没有死呢。”
阮薇在他耳边,低语道,“溯儿是她和瑾王旳孩子,在普华寺怀上的。”
他最恨什么,最怕什么,早已发生了。
阮薇可不想让他太痛快的死去,只有ròu_tǐ上的痛可不够,他摧残了初梦多久啊,她总能尽可能多的讨回来。
玄玮被堵满的嘴发出悲戚的抗议声,身子剧烈的颤抖起来。
他还在企图摇头。
毒妇,你骗我。他大概是这个意思。
阮薇残忍道:“你刚刚看到溯儿了不是么,我给你时间看他了,你好好想想看,他像谁呢?”
玄玮僵住,他混沌的双眼大概在想什么,片刻后,他身子不抖了,人也不反抗了。
那双眼睛似乎死了过去,都不再转动。
宫人拿木板取了来,阮薇站起身,轻飘飘的下令:“打。”
玄玮这一生除却曾经光鲜的皇位和外在,内里发烂发臭的厉害。
初梦是他心里唯一柔软的地方,只有初梦让他觉得,他也有血有肉的活过被爱过,能证明他的人格还有可取之处。
或许他是爱初梦的吧,不过他的爱也太晦气了。
其实初梦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难以讨好。
他把于继昌夫妇召回皇城时,也该明白父母和娘家的荣耀对初梦来说多重要。
可是玄玮根本没有诚心还她娘家荣耀。
他甚至为了初梦不再一心想着爹娘,纵由父辈那些不堪的往事呈现在初梦面前。
他在初梦面前,故意暴露于夫人跟他的勾连,就是为了让初梦去怀疑母亲,最好到母女断绝关系的地步。
或许他以为,只要初梦对父母都失望了,就不会再同他计较那么多,只要孩子能回来,他们还能一如当初。
然后呢,他还为了激起初梦对他的在意,各种各种的纵欲荒诞。
全部都适得其反。
板子一下紧接着一下狠狠落在他身上。
阮薇看了会儿,背过身去,闭上了眼睛。
他在外头也该知晓如今是什么局面了,千不该万不该跑回宫里来。如今哪怕宫人都认得出这是失踪的先帝,那又如何呢,只有她们说不是,他只有死在这里的份儿。
或许是过去的太多恭维臣服,让他误以为,只有他站在这里就可以威慑到她们。
方太嫔疑惑道:“您对他说了什么,他都不反抗了。”
他似刀板上的鱼肉不再挣扎,看样子已经认命。
阮薇闭着眼睛,听着身后闷棍的声音,缓缓后,道:“反抗有什么用呢,只会让他的死相更难看罢了。”
方太嫔又问:“真的不通知于太后吗?”
阮薇沉思了会儿。
“去告诉她吧。”
她私心不希望初梦再见这个男人,太晦气。可又想来,玄玮这一生欠初梦的最多,也该有个收场。
一会儿后,听到宫人给于太后的行礼声,阮薇睁开眼睛,看到初梦往这里走过来。
于初梦走到玄玮面前停步。
执掌棍刑的宫人因于太后的到来,停下动作行跪礼。
玄玮已是奄奄一息的地步,他在看到初梦的当下,就挣扎起来。
没有人再按着他,他伸手拽出塞在嘴里的布条,一张嘴,嘴里涌出大量的鲜血。
他的身子已经完全动弹不得,只能靠手臂爬到了她脚边。
于初梦蹲下来,看着他这张血泪模糊的脸,道:“不会让你曝尸荒野的,这点体面我会给你。”
他是那么自卑敏感,那么好颜面的人。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看在他是死去那个孩子亲爹的份上,于初梦会帮他料理身后事的。
找个清净的地方,安置一口棺木,却绝不可能让他葬入皇陵。
毕竟薇薇此刻杖杀的,只是个不知死活异想登天的刁民。
玄玮要很费劲才能维持着抬头的姿势,仰脸看着她。
他笑了起来,仿佛是笑她那铁石心肠里依然对他有一丝不忍的地方。
笑着笑着,他又忽然急剧的大口大口喘息,表情痛苦万分,他挣扎得面目狰狞,大概是知道自己快不行了,一只手努力的伸向她,妄图抓住她的手。
“别,别走……”
他的声音嘶哑,用尽了全部力气。
于初梦知道,他想必感觉到自己身子受损的厉害,已经油尽灯枯了,只是想让她陪着目送最后一程。
“初……”
他拼命的把手伸向她,眼眶中的泪滚滚下淌,与血混为一体落在地上。
于初梦没有动,淡淡的看着他,道:“你最好别碰到我,我嫌脏。”
他怔住了,那只手颤抖得厉害,就那么固执的停在空中,却不再向她靠近。
“去地下见孩子吧,去向他认罪。”
于初梦站起身,示意宫人们可以继续了。
宫人们立刻上前把他往后拖。
密密麻麻的棍棒再次落在他残躯上。
没等他彻底断气,她就转身离开,江妙蓉紧随而去。
方太嫔在阮薇身边,静立沉默着,直到那位“刁民”断了气,小声感叹:“于太后有些绝情啊……”
也可笑,明明下令杖杀的是阮薇,旁人却会认为初梦狠心。就因为,玄玮对初梦有那么点分文不值的情,初梦就得对他心软?
所以阮薇对这话反感极了。
初梦哪里绝情,她明明很重情义,只是有些人不配。
那个人,杀了她的孩子,又想杀她父亲,还怎么对他留情面?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阮薇回头了眼那具惨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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