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薇问:“你怎么知道他因何回宫,又要给初梦送东西?”
“皇城城防巡卫都是瑾王的人,玄玮的人手不够护着他安全进宫的,便找了我帮忙,是我派人护送他回金陵城,直到进入皇宫的。”
阮薇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么说来,她确实干得太鲁莽了。可任谁都会觉得玄玮是要回来抢皇位的。她当时也心有顾忌,想着他能顺利进宫,身后必然还有势力,不如趁他落单立刻弄死了来得安全。
她可不想拖着拖着,就有人马杀进宫里来了。
阮薇问:“他要给初梦什么东西?”
巫马陵摇摇头:“我不知道。”
其实也能猜到个大概了,八成是个能牵制瑾王的东西。当面交给初梦,那就说明这东西在玄玮的身上。
阮薇一下子就想到玄玮临死之前死死护着的那封信,如果信封里面,还有别的秘密呢?她怎么就不多看一眼?
她立马就转身出去,得找人去挖坟。
幸好初梦给他挑了块地,弄了个无字坟,没把人曝尸荒野。
阮薇走到门口,又回头:“于太后不知情?”
“她不知道。因为是你下令杖杀的。。我也无法预料,如果于太后知道背后的事,细想之下,会不会怪你?”
巫马陵提了下嘴角,邀功道:“所以我才单独约见你,我做事周全不?”
阮薇想了想,只说了声:“谢谢。”
做都做了,以她对初梦的了解,可以确定初梦绝对不会怪她,只是心里究竟会不会对玄玮有触动,阮薇还是不能够猜到。
初梦与他恩怨事非的源头,也就是一个“权”字。
玄玮或许是累了,或许是这皇位坐腻了,了无生趣,才在人生的最后终于放弃了他丧尽天良也要坐稳的皇位。
如今想来,他在离开皇城的那天下令绞杀她,或许也是为了确保初梦做唯一的皇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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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薇连夜派人去挖坟的同时,也把巫马陵的话,全须全尾的告诉了初梦。
这些事,不想瞒着她。
于初梦身着便服,妆饰全卸,坐在案牍前看一些文案。
听了这些话,她神色顿住良久,最后轻声道:“我知道的。”
阮薇不知道她说的是玄玮放弃皇位的事,还是说玄玮要给她的东西?
“他身子早承受不住了,却还拼了命的维持荒淫无度的状态,是在跟我对峙,也是在泄愤,他恨透了我对他的冷漠和不管不顾。”
“所以我故意去嘲讽他不行,也是存了逼死他的心思,他当然是能看透的。”
于初梦深深叹了口气,“他这个人其实也很可怜,从来没有人教会他怎么做人待人,怎么珍惜,怎么挽回。即使做了皇帝,他心底里的空虚和缺憾,也是无法弥补的。”
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玄玮便是那個,至死都没有被治愈的人。
阮薇入宫前,听说启元皇后失宠,可进宫之后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和玄玮单独相处的时候,他总会有意无意的提起皇后。
在宫宴中,妃嫔们提到好玩的事,或者说了些好笑的话,他总是下意思的去看初梦,看她有没有笑。她一旦没有跟着笑,他也就觉得无趣了。
这些细节很多人不会注意,但是阮薇发现了,所以才会知道,把君焦放在初梦的寝殿里,能把玄玮引过来的。
和初梦有关的一切,他都会去多想,去了解。
他比一般人更丧心病狂的追求权力,也比一般人更如鱼缺水的需要感情和真心。
阮薇轻声问:“你心软了吗?”
于初梦神情有些疲倦,扶额摇摇头。
“他哪怕亲手把命给我,我也能笑纳,一命抵一命,这是他欠下的。不过还是希望他下辈子能过得好一点,像个正常人一样过一生,体会下被爹疼被娘爱是什么感觉。只是,我的下辈子,不想再遇见他了。”
这件事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影响她心境的。只是跟阮薇想象中不一样,初梦并不是因此多了几分包袱,似乎反而更释然了一点。
她坐下来,阮薇蹲在她面前,抬起脸看她。
“如果你身边的一切都可以好起来,前提是,我不会再呆在你身边了,你觉得这样好不好?”
于初梦皱眉,“嗯?”
阮薇道:“于诚瑞不会跟你闹了,也不会再有人干涉你的决定,没有人抢溯儿的皇位……”
于初梦屈指勾过她鼻梁。
“说什么胡话,这些跟你都没有关系。”
阮薇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安静的坐到一边,初梦也没有多问,继续看手中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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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就在寝殿里等着,过了一个多时辰,派出去的人回来了,捧着一张信封。
于初梦伸手去接,即将触及之时又缩回了手。
毕竟这信封在墓里呆了这么久,她不敢碰也正常。
阮薇接过手,麻溜的打开,取出了里面的信纸。
里头有两张纸。
一张上面只写着两个字,“珍重”,是初梦的字迹。
另一张上,一眼看去,是一片纵横参差坐落的房屋,这些房子密密麻麻没有规则感可言,在角落里一间房子上,标着小小的三个字。
“德太妃?”
玄玮的养母,与瑾王生母温慧贵妃交好的那位德太妃。
于初梦若有所思:“这个地方藏着关于德太妃的东西,还是……德太妃没有死?”
“后者很有可能的,”阮薇思索道,“先前玄玮一直留着德太妃的命,应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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