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醒着的,在他看过来之时,她眼睛就睁开了,目光淡淡的看着那厚重的明黄色的帐幔。
玄溯原本有很多话要说,这个时候什么也想不到了,他抓了抓后脑勺,最后说:“朕不知道皇兄会因为朕那几句话就……大男人,哪有那么多想不开的。”
齐言嫣眼底黯淡下去。
所以,该怪玄景太脆弱了?
她真不想听这皇帝提起玄景,做事就做事,还有什么好说的。
玄溯又说:“你跟皇兄的事朕不在意了,本身是朕做的不好,他又病重,于太后让你陪他也在情理之中。我们……和好吧。”
在他看来,他们是短暂好过一阵的,就在林贵人刚住进琼华宫那些时日,她会讨他欢喜,他也会对她很温情。
本来她跟过了别人,他说什么也不可能原谅的,可一想到因她罚跪失去的那个孩子,他的心就软了。
齐言嫣不知道说啥了。
她能说不好吗?都躺在这里了,多矫情啊。
“皇上,宽衣吧。”
玄溯没动。
齐言嫣催道:“伺候完皇上我还得回去的,或者……皇上只是来找我聊聊天的?”
玄溯说:“今晚留下来吧。”
他还有很多很多话没有说清楚。
“这不合规矩。”
主要是齐言嫣很想早点回去好好睡一觉,怀孕怎么能少睡,对孩子大人都不好。在这里,她睡不好。
玄溯一边脱外袍,一边说:“朕到底有没有偏心姜氏,你其实很清楚。静婉第一个孩子怎么没的,你心知肚明,但凡朕偏心的是她,那件事也不会不了了之。”
齐言嫣太阳穴突突的跳。
“皇上不信……”
“你又要说朕不信你,怀疑你,你不是都察觉林和宜卖你了?”
玄溯深深叹了口气:“即使没有林和宜的出卖,做了都会留下痕迹的,不仅朕知道,太后也是知道的。朕选择护着你,是因为是你。太后也选择护着你,朕就不得而知了。”
齐言嫣便不说话了。
她母亲这样被逼死,她怎么能容许姜家女生下皇长子?
不仅如此,她还希望姜夫人不得好死,包庇她的所有人都遭到报应。
至于太后为什么容她,或许是因为玄景,或许是看在她父亲她祖父的份上,或许是太后亦不喜姜静婉,又或许,太后知道她只动姜家女,不会对别人动手。
“朕把姜静淑留下来是因为,朕想逼伱走出长春宫,”玄溯解里衣的手一顿,自己都觉得这样的行为有些可笑得紧,“你不是跟姓姜的过不去么,怎么你为了留在玄景身边,仇都不想报了,还是你料定皇后会帮你动手?”
齐言嫣没什么好说的。
皇帝还是不够了解她,姜静淑要是也有了身孕,估计她得走出长春宫了。可姜静淑没有。
宁羽或许是为了让她在长春宫待着安心,便这样急着替她动手,总之并不是她意料之中的。
那块堪堪遮住她腹部的被角被掀开了,那个身影笼罩下来。
殿里的碳从不间断,故而她即使穿着薄如蝉翼的纱衣,肌肤也是暖的。
他手掌从她肩膀游到手臂,滑过她手腕,与她十指相扣住。
“把眼睛睁开,看着朕。”
谷藐
她眼睛睁开的那一瞬,身体也就变得僵硬。
……
完事儿她很利落的起身穿衣,玄溯好声好气的说:“说了让你留下来。”
跟恩赐似的。
齐言嫣压根不理,穿好了就走。
-
玄溯以为这是个新的开始,结果又见不到她人了。
第二天召她,就说身子不适,玄溯特地问了是不是来了月事,太监说并未。
第三天,又是身子不适,玄溯让人问问是何种不适,却只得了一句“无需皇上挂心”。
第四天,太后直接让人回了话,说是言嫔不侍寝了。
玄溯思来想去的,特地去了趟长春宫。
他不太想面对于初梦的,这次也厚着脸皮去了。
于初梦也没给他好脸色看,他刚开口叫了声母后,于初梦就说:“难为皇帝有这么個歹毒的母亲,这声母后我担当不起。”
玄溯的脸色很难看,顿了顿,说道:“朕对皇兄说的难道不是事实?”
于初梦没好气道:“道听途说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信了也就罢了,说给你皇兄听是何用意?他这身子究竟能妨碍你什么,叫你这样同他过不去?”
玄溯火气也上来了。
“他算计朕,觊觎朕的女人,你都偏帮着他,朕不过同他说了几句实话。”
于初梦闭了下眼睛,再睁开,瞥着他的目光极冷,“是谁同你嚼的舌根?”
玄溯不说话。
于初梦道:“你如此相信这个人说的话,那他一定是拿出了能让你信服的东西,八成是个证人吧。”
玄溯眸光颤动了下。
她叠腿坐在圈椅上,修长的金护甲轻点着青瓷杯壁,淡淡的说:“十几年前,我赶走了身边一个心术不太正的嬷嬷,之所以赶走而不是赶尽杀绝,是因为我没有任何把柄在她手中。”
玄溯笑道:“母后说笑了,赐死一个叶贵人算什么把柄,你那时是皇后,只凭看她不入眼便可叫她粉身碎骨,犯不着为了这事对知情人赶尽杀绝。”
他也知道,当初于太后做皇后时,可不比宁羽那么憋屈。至少在后宫中,她这位皇后是真正的后宫之主,没人能越过了她去。
于初梦也笑了:“那你倒是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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