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薇对明妃的印象就是,人端庄,待人不够热情,却也不冷漠。相貌尚可,在美人如云的后宫中,也是站得住脚跟的。
定国公的孙女,母亲是丹阳长公主,父亲永康侯夏定逸,论辈分,明妃是皇上的外甥女。只是丹阳长公主是先帝的二公主,皇上排行第九,中间差了十来岁,明妃又是丹阳长公主的yòu_nǚ,因而这个外甥女比皇上小不了几岁。
阮薇尽管对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不太想聊这个,可难得她主动找自己说话,总不能不理人。
“陪王伴驾,总有承受雷霆雨露的时候,这点儿风雨都承受不住,如何陪伴皇上更久呢?”
明妃端庄一笑:“那就祝阮妃妹妹容颜不老,盛宠不衰。”
分明是好话,不知怎的阮薇心里不太自在,却笑着道:“姐姐也是,容颜永驻。”
玄玮来的有些晚,他一踏进大殿,阮薇跟着大家行跪礼,在起身之后,才敢看向他。
这位今日生辰的正主脸色很不好看。
阮薇看着他从大殿中走过,迈上三步台阶,没有迈向他的那把龙椅,反而在皇后的席位面前站定。
他死死看着皇后,周身似渡了层寒霜,气场极冷,眼里是呼之欲出的暴戾。
阮薇心头一怔,不由得抓紧了面前的酒杯。
皇后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了,她也察觉到不对劲,开口问:“皇上,怎么?”
玄玮低低笑了一声,有些自嘲的意味,随之收回视线,迈向他的龙椅。
皇后被这变故弄得心头不安,她低头沉思片刻,转眸对李嬷嬷招了下手。
李嬷嬷凑到她身边。
皇后低声道:“今日无论发生什么,闭紧你的嘴,什么都不要说。放心,我会没事的。”
李嬷嬷喉间一哽,“娘娘,您可不能什么事都认啊,这……”
“你若忠心,就听我的话。”皇后不容置喙道,“否则今后不要留在我身边了。”
李嬷嬷万般艰难之下,最终点了头。
皇后短促的往阮薇那儿看了一眼,阮薇的手在抖。
这场宴席有了这样一个开端,就全然变了味道,大家都看出了皇上心情不好,都小心翼翼得很,献生辰礼时也特别拘束。
皇上全程没有喝什么酒,甚至没动筷子,就冷着一张脸直到结束。
阮薇从未见过皇上对皇后有这样的怒气,哪怕皇后当众不给他面子,哪怕皇后涉嫌杀害皇子生母,皇上都没有动过怒。
可这一次,阮薇竟然在他脸上看到了杀意。
宴席结束时她听到皇上冷冷说了句:“皇后你随朕来。”
阮薇站起身,腿软的不行。
小桃忙扶稳她,在她耳边宽慰道:“您别急,或许是因别的事……”
阮薇摇摇头。
基本不可能是因别的事了。
-
皇后跟着玄玮进入太极宫,全程他只给了她背影,不发一言。
宫人都被勒令留在外头,李公公李嬷嬷也不例外。
到了正殿之中,玄玮停步,转过身来问她:“皇后,今日送出去了什么?”
话既然问到此处,皇后心里已经明了,这时候再死不承认,更显得心虚,她便坦然认下了。
“是个男人。”
“男人?”玄玮一步步逼近她。
她一脸坦白,毫无惧色。
“嗯,男人。”
玄玮笑了,“那你说说,这男人怎么在你宫里。”
皇后看着他的眼睛,迟迟给不出答案。
她想了整个宴席的时间,他也给了她一顿宴席的时间,可她仍然想不到有什么完美无缺的理由,能解释她把一个男人弄死了之后,偷运了出去。
不过,理由总是得找的。
“他是替我办事的,”皇后说,“我身为皇后,也有一些私事要办,身边有几个用的人很正常,只是这个人不听话,我就给他杀了。这点事不想让人知道,所以暗自运出去。”
玄玮伸手捏住她下颔,手劲逐渐增大,嗓子森寒,“替你办什么私事?”
皇后别了下脸,摆脱不了他手的控制,下颔被他捏得生疼,骨头似要被生生捏碎了一般。
她放弃挣扎,不耐烦道:“替我查我父亲的冤案。”
“所以?用你的皇后凤体,让他替你办事?”
皇后对上他骇人的目光,倔强道:“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堂堂皇后,就到了必须出卖身体才能……”
“那具尸体上有口脂唇印,还不少,”玄玮捏着她下颔的手指因过于用力而指节分明,他额边青筋暴粗,狰目欲裂:“那口脂异常名贵,是西域进贡的,朕只赐给了妃位以上的妃嫔,还有你。”
皇后痛得难以忍受,伸手去掰他的手。
玄玮用力一甩,她重重摔在地上,凤冠掉落珠翠碎了一地,发髻松散狼狈。
“你给朕解释解释,是你把口脂给宫女用了?哪个宫女?”
皇后摔到了尾椎骨,爬不起身。
他伸手抓住她纤细的胳膊,粗暴的把她拎起来。
“朕也想给你找借口,所以在朕去宴殿之前,让人把凤仪宫的宫女通通验了身,全部,全部都尚是处子!”
她薄弱的身子在玄玮手里,脆如蝉翼,仿佛轻易就能被撕碎。
玄玮把她抵在柱子上,大手掐住了她雪白的脖颈。
这只手颤栗着,却在慢慢收紧。
他要她死啊。
她用尽力气摇头,在他眼里都是无意义的狡辩。
此时,一个女子推开门闯入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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