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至此,她也不可能傻到继续强硬的跟他对着干。
憋了半天,憋出了句:“好的。”
玄玮虽然说了那样的话,脸色仍不太好看,看向她的眼睛里也没有昔日的温情了。
“把你的凤袍穿回去,朕不想生辰这种日子跟废后联系在一起,缓几日再说。”
于初梦很听话的过去换衣服。
她顺便问一下:“今日这么忙,还有空派人追踪我的马车?”
“朕没那个闲心。后宫之中,多的是想要你这位置的。”
这话的暗示意味很浓,于初梦穿好凤袍,整理袖口的手一顿。
“谁?”
玄玮并不打算告诉她,嘲弄的笑了笑,道:“今晚不是安排了明妃,去把人叫来。”
她又是一愣,“你知道?”
玄玮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字。
“滚。”
于初梦手忙脚乱的把凤冠往头上胡乱一套,发髻不对没套上,又发现这玩意儿破损的不像话了,干脆随手一扔。
她巴不得赶紧走,这太极宫她本就不爱来。
人走了,玄玮的目光凝滞在凤冠上,半晌后,他蹲下身把它捡起来。
他这一生怕过很多事。小时候怕被欺负,后来怕死在战场上,再是怕初梦嫁给别人。
又怕丞相功高盖主,还怕亲生骨肉成为自己的障碍。再然后,这几年的时间里,他怕极了初梦知道真相。
只是这么久了,他才知道,这个噩梦早就实现了。
他用绣着龙纹的袖口擦了擦凤冠上的灰尘。
可是上头滚落的珠翠,断裂的金枝,恰如他们的夫妻情分,早已支离破碎,不堪回首。
他蹲在那里如同石雕,又在某一刻恍然回神,他站起来,把这只凤冠重重砸在地上,不去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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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初梦披头散发的走出去。
阮薇在那里等着,一脸惨白,三魂没了七魄的样儿,可怜得要命。
于初梦走到她面前,挤了下眼睛,“走吧。”
还不忘吩咐李嬷嬷,“去把明妃叫来,皇上召她侍寝。”
阮薇跟在她身后,直到太极宫外的宫道小路上。
这条道狭窄,两边是宽厚比人高的花丛,断没有外人会瞧见她们听见她们说话,阮薇才开口:“他打你了。”
“我也打了你,”于初梦这才觉得脸有些疼,嘴角也疼,她转眸去看阮薇,有些惭愧的问,“疼吗?”
阮薇摇了摇头。
于初梦道:“你傻吗,这事换你去担,你就没命了。皇上对我有愧,无论如何会留我命在,最多丢个皇后之位,那东西,我也不在意的。”
阮薇实在觉得她在逞强。
冲进去是因为,听到了她挣扎透不过气来的声音,当时皇上一气之下,真有可能掐死她。
但是在她咳嗽的时候,阮薇又看到了皇上盛怒之下那一瞬的紧张,像是怕她真的一口气缓不过来人没了。
在那一刻阮薇也明白,如果出事的自己,一定会没命,在皇帝那里,只有皇后是例外。
“不管什么事,只要能交给我的,你都不要出面。”于初梦很郑重的告知她,“放心吧,他不会杀了我,我心里还是有数的。”
阮薇这一天太过慌乱。弄死楚霖怀之后,她不敢继续把人藏在寝宫里,时间久了尸体会发臭,这个事任谁都无法解决。
而皇后也认为生辰这一日宫里热闹,是进进出出最合理最能掩人耳目的时候,才趁乱把尸体送了出去。
百密一疏,都不知是哪里出了错,皇上这么快就来问责了。
阮薇心里堵得厉害。直到现在,皇后明明满身窘迫了,还让自己安心。
她从来认为自己是个自私唯利是图的人,在启元皇宫她不会有任何软肋,这凡尘俗世,不过是人不犯我相安无事,人若犯我提刀诛之。
又不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姐妹,为什么能做到这个地步?
可是阮薇在这时候觉得,为了值得的人,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也可以豁出去,哪怕刀山油锅。
“你别哭啊,”于初梦捏起袖子擦了擦她的脸,对她绽开俏皮的笑容,“这不都过去了吗?什么事儿也没有啊。”
于初梦的脸受着伤,笑起来仍特别明媚,眼眸里都是闪烁的星星。
阮薇点点头,“嗯,没事了。”
于初梦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她勾了勾手。
“跟我来。”
阮薇跟着她,穿过一片盖过头顶的花丛,视野豁然开朗之时,她们来到了一块位于花丛和高墙之间的荒地。
月光之下,这块荒地杂草丛生,实在与这奢华的皇宫格格不入。
于初梦拉着她,坐在了同一块石头上。
“小时候,我跟着父亲进宫,在御花园里乱跑,不知怎的找到了这里。”
“那时,玄玮就坐在这块石头上,孤零零的在这里发呆。”
“他看见我,就像禁地被人闯入了似的,脸一板,特别的不高兴。”
“我那时候也很欠,看出来他不高兴,我就偏要反其道而行,去靠近他,跟他坐在一块石头上,还把我手里的糖强行塞给他吃。”
“他脸越臭,我就越开心,更加过分的逗他。”
“所以他开始是烦我的。”
“后来我进宫就往这里跑,连续几次都没看到他,第四次钻进来的时候,我看到他抱着膝盖坐在这里,把头埋在怀里,他这个人哭是不会发出声音的。”
“我问他怎么了,他不说,还让我滚蛋。”
“我就不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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