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和鲁国公不禁对视了一眼,思索片刻后,太皇太后看向卫律,道:“你想说的事情,可是与都督夫人有关?”
卫律点了点头,还在想要怎么开口。
毕竟感觉这种东西,真的很虚无缥缈啊。
圣上会把都督夫人错认成嘉明帝,归根结底,因为他只是个孩子,而且,他以前跟嘉明帝相处得并不多。
他已经不是孩子了,且以前明明跟嘉明帝相处过一段时间,他竟然还会产生这种感觉,已经不知道该说是不可思议,还是荒谬了。
“我觉得,”卫律终于缓缓开口道:“都督夫人给我的感觉,很像嘉明帝。”
太皇太后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一下子颤了颤,眼眸不自觉地睁大。
鲁国公是在场的三人里,对嘉明帝最不了解,也是羁绊最少的,闻言眉头紧皱,道:“律儿,你在说什么胡话?不会是昨天,我们让都督夫人配合我们哄陛下的那场戏,让你也产生错觉了吧?”
卫律连忙摇头,抿了抿唇道:“不是,早在昨天那场戏之前,我对都督夫人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了,只是昨天那场戏之后,我才发觉,那种熟悉感来源于嘉明帝!
我自己也一直无法确定,所以才没有与阿爹和皇姑姑说。
可是,若皇姑姑最后决定用都督夫人的法子,那相当于把我们的身家性命都交托在都督夫人手上。
我知晓阿爹和皇姑姑与恒都督之间有些羁绊,阿爹和皇姑姑相信恒都督,但都督夫人方才说的法子,重点在于都督夫人,不是恒都督。
所以我才觉得,在决定用不用都督夫人说的那个法子之前,要把我对都督夫人的感觉说出来。”
鲁国公有些怔然,他了解自己的儿子,因此自然看出来了,他这个儿子如今说的话是认真的。
太皇太后紧紧地盯着卫律,突然,沉着嗓音道:“具体是哪里像,律儿,你与哀家仔细说说。”
卫律点了点头,道:“最开始,其实只是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在我见到都督夫人的第一面起,她就给我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我不但不反感她,还想多多与她接触。
阿爹和皇姑姑知晓,这对于我来说,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后来,都督夫人的一举一动,甚至一颦一笑,都让我有种仿佛在哪里见过的感觉。
对了,她还知晓我用‘生意兴隆’四个字,给我身边四个侍卫取名的事情,我身边侍卫的名字,理应只有我身边的人知晓,就算我身边的人知晓我侍卫的名字,也不一定就知道他们的名字其实可以组成‘生意兴隆’四个字。
这天底下知道我为什么用‘生意兴隆’四个字给侍卫取名的人,应该只有以前的嘉明帝,和嘉明帝身边的人。
都督夫人一开始说,她是猜出来的,但能一下子猜得那么精准的人,也很少有罢!”
毕竟当时,都督夫人只是知晓了他身边有个侍卫叫“卫兴”,便一下子想到了“生意兴隆”四个字,这怎么想都觉得很奇怪啊!
他当时竟然那般轻易就相信了都督夫人说的“她只是猜出来的”的说法!
难怪大兄和阿爹总说他心大,他确实心大啊!
鲁国公越听,眉头锁得越紧。
太皇太后却是微微垂下眼帘,满是皱褶的双手缓缓交握,让人看不清她的思绪。
卫律又想了想,道:“还有,方才我和都督夫人先去了太和宫看望陛下,当时,有个侍婢不小心把一些核桃碎屑洒到了陛下的床榻边,都督夫人看到的时候,神情十分严肃地质问这些核桃碎屑是怎么回事。
就仿佛,都督夫人早就知晓了,陛下对坚果过敏的事情,但我们先前理应没有与她说过这件事。”
太皇太后闻言,睫毛微颤,猛地抬眸冷声道:“核桃碎屑?陛下可有误吃核桃?”
卫律连忙摇头道:“没有,那个侍婢只是不小心把核桃碎屑带到陛下床榻边的,陛下没有吃。
陛下身边的司琴已是惩戒了那个侍婢,这件事理应由她与皇姑姑禀报的。”
太皇太后这才放下心来,思绪又回到了都督夫人身上,神色紧绷,双手握紧。
一次两次,还可以说是巧合。
可这么多的巧合撞到一起,还能简单地用“巧合”两个字概括么?
太皇太后这时候,忽然想起恒景那个孩子。
当时,她一直默默注视着恒景和颜儿这两个孩子,自是能感觉到,恒景对自家孙女那浓得化不开的眷恋。
后来颜儿去世后,有传闻恒都督在对青耳族的战役中受了重伤,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
其他人都以为恒都督只是不小心失了手,毕竟常胜将军都有战败的时候呢!
然而,只有她知晓,他这种情况是因为颜儿的暴毙。
这样一个用情至深、不管颜儿怎么对他都无怨无悔的男人,会在短短三年里,便迅速恋慕上另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偏偏和颜儿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相似感。
这不得不说,也是一个耐人寻味的……巧合。
太皇太后一直在沉默,倒是鲁国公先对这件事发表了看法,眉头紧皱道:“可是,都督夫人和嘉明帝相似,代表了什么?
太后娘娘曾说,都督夫人和一年多前相比,变了很多,难不成都督夫人是故意在学嘉明帝?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太皇太后这时,嗓音微哑道:“恒景那孩子曾经,很喜欢颜儿。”
鲁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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