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的兵士不认识秦雷,却纷纷朝李四亥行礼,虽然言行间不甚恭谨,但胜在十分亲热。
这让秦雷不由好奇问起他别后的情由,李四亥也兴致大发,在去往前门的路上,唾沫横飞的吹嘘起来……
话说李四亥当年离家出走,想着隐姓埋名加入边军,靠自己的本事,做出一番功业来。但他李家的势力实在太大了,转了一圈还是在自己大爷手底下打工……
本来他是在东都洛阳城当兵的,但是李浊认为那里太靠近前线,容易出危险,便把他调到了远离战场的潼关城,这才放了心。
但你要是以为大家都很讨厌这二世祖,那就大错特错了。人如其名,当了兵的李四亥不仅不跋扈,甚至还很四海、很随和呢,再加上他出手阔绰,又讲义气,是以很得人心。
可以就仅此而已,至于行军打仗那是一窍不通,就连城防如何,城内的粮秣如何,也一概不知。
秦雷知道,这定是上面的招呼打下来,结果只有他不知道别人知道他是太尉大人的四公子,当然可以混得风生水起。没两年便从小兵兵被提拔到了裨尉,弄得他以为自己是天生将才,不当元帅都屈才呢。
可秦雷也不点破,反正过几日一上战场,是骡子是马便一目了然了,何必揭他面子呢?
在城里巡视一圈,秦雷对关内的条件还算满意,虽然营房设施都很陈旧,但格局尚在,只需稍加修缮,便可放心使用。
等转完一圈,伯赏赛阳发现秦雷径直往城守府走去,不由大惊失色道:“你要去哪里?”
倒把秦雷问得一愣,笑骂道:“都三更天了,自然是要回去睡觉。”他的身份尊贵无比,无论去哪里,当地的长官都会将府邸让给他下榻,从无例外,是以这次问也没问,就习惯性的往城主府去了。
但李四亥显然不这样想,他闪身挡在道前,抓耳挠腮道:“我那里不太方便,你还是去别处住吧。”若不是他俩关系非比寻常,就凭这句话,石敢也得扇他大嘴巴子。
“你藏了女人?”秦雷眯眼笑道。
“啊……”李四亥连忙摆手道:“绝对没有,可不能乱说话,让我那大舅哥听到,那可吃不消。”
大战在即,秦雷也没心情跟他胡扯,点点头道:“既然不行,那就换个地方吧。”
边上一直插不上话的牛校尉,这才捞到机会表现一把道:“王爷啊,末将家里虽然不甚宽敞,却也是独门独院,十几间的房子,您要是不嫌弃的话……”
秦雷无所谓的笑笑道:“你家里有多少人啊?”
“老妻早亡,犬子出奔,只有小女与末将相依为命。”许是白日里吓得,牛校尉说话竟然不太啰嗦了。
“那好,就住你家。”秦雷哈哈一笑道:“不过还有个事儿,有个伤号是孤王的生死兄弟,牛大人你看是不是……”
“一并住过去就是。”牛校尉大方道。便带着秦雷回了家,请他看了看院子的结构,便恭声道:“末将与小女今晚就搬出去。”
“不必了,”秦雷笑道:“你们尽管住这儿,人多了还热闹。”那牛校尉受宠若惊,自然忙不迭的点头,屁颠颠的把自己女儿叫起来,给王爷收拾住处。
翌日一早,便有个肌肤白皙、容貌姣好、衣着俭朴、身材高挑的女子,提着食盒到后院。众侍卫昨天夜里见过她,知道她是牛小姐的女儿,都管她叫牛小姐。
话说同样是城守,这牛校尉混得可比周盘惨多了,人家周将军光小妾就十七房,而牛校尉不仅是个鳏夫,家里还穷的叮当乱响,饮食起居都靠闺女一人张罗,可见这辈子都没把官当明白。
见她径直走过来,石敢客气道:“牛小姐留步,我们王爷的膳食皆由弟兄们一手操办,您的好意我会向王爷转达的。”
只听那牛小姐轻言细语道:“昨夜里王爷吩咐,让民女找些羊奶、还有小米粥,给住在厢房里的伤号送去。”也不知五大三粗的老牛,是怎么生出教出这么个温温柔柔的闺女……
石敢这才让出去路,不好意思道:“麻烦小姐了。”
那牛小姐往里走着,有意无意的朝正屋里瞥一眼,便见着屋门大开,昨夜那位年轻王爷立在屋内,一个身材矮一些的亲兵与他紧紧贴在一起,似乎是在给他挂甲,又像是与他卿卿我我,看上去十分腻歪,颇有些不正当关系。
见两个男子如此行为,牛小姐不禁一阵恶寒,快步走到厢房里,把门关上,大口的喘息起来,脑海中却不停盘旋着那王爷和亲兵卿卿我我的模样……
秦雷还不知自己已被牛小姐狠狠鄙视,一边接过宝刀自己挂上,一边温声宽慰云裳道:“这盔甲确实比较复杂,两刻钟能穿好就很厉害了。”
云裳嘟着小嘴道:“明明石敢五十息就可以给你穿好。”
“他那是熟能生巧,”秦雷笑眯眯道:“走吧,王妃殿下。”
撇撇嘴,云裳闷闷不乐的跟在后面,与秦雷一道出了门。
见王爷出来,石敢和一众卫士也凑了上来,前呼后拥的护着他往外走去。
昨夜里天色太黑,不少东西没法看真切,是以今日一早,秦雷便要重新到城头上瞧一瞧,好好琢磨一下该如何防守这潼关城。
潼关城依山势曲折而建,北临黄河,南跨凤凰、麒麟二山,横亘与秦国的东西大道之间。城门开六处,每处各有两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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