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在一起相处会很别扭和困难。
必须抓紧时间将话题转移到脉剑宗上去,他的难受如同怒涛在心海翻滚,即将冲破咬紧的牙关。
明说肯定是愚蠢的选择,因为除了导师,没有人知道她即将离开。
他用力捂住自己的胸口,深深呼吸,决定说点劲爆的话语。
这样不温不火的礼貌问答反而是生疏,不愿敞开心扉的信号。
“樱仙子知道剑魔敦煌吗?”
一抹惊愕在宁淅雨瓷玉般的玉容一闪而逝,如飞鸟掠过湖面般轻浅,但细心的辛武依旧尽收眼底。
他敢断定,宁淅雨是认识敦煌的,而且关系应该并不简单。
“为何突然问起这个罪人?”
罪人?
辛武顺藤摸瓜,灵机一动:“我进入的时候恰好看见皇家剑士陵墓园有剑魔的墓冢,我觉得它不应该和那些先烈的陵墓放在一起。”
“这是万蛇的主张,剑魔曾对他有恩,他资历颇高,众人尽管反感,也拦阻不得。
墓冢的残破也是憎恨剑魔的人所为。”
“他真的是罪人吗?”
辛武不知道剑魔的为人,但他相信简明媚远远胜过相信宁淅雨。
仙子又如何,不过是世俗之人的一个尊称罢了。
能让简女王等候百年,让朗轩守候百年的敦煌绝不会一无是处。
即使他是罪人,也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这一点,从简单剑魔墓冢的那一刻起,辛武就深信不疑。
他从不用罪人和杀戮去评判一个人,只用信仰和坚持去尊敬一个人。
“他是罪人,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宁淅雨转过脸不让辛武看见自己的表情,但她的语气明显有了颤抖,不再似以往那样波澜不惊。
原来简明媚口中的宁淅雨真的就是眼前的樱仙子,能让宁淅雨神色动容的人世界上应该没有几个。
“你应该休息了。”宁淅雨不愿多谈。
辛武断然不会让宁淅雨离开,说不定这是最后一次见面。
顾不上面子的他只得开门见山:“那樱仙子能给我讲讲脉剑宗吗?
那是我一直向往去的地方呢。”无赖的辛武望着阳光,一脸神往。
尽管内心犹如千虫万蚁撕咬,手臂青筋暴起,热血开始沸腾,他脸上的表情依旧毫无破绽。
“我一个人成天关在房里很闷。”
他又补上一句,呼出的口气已经开始有了沉重的穿衣。
“如果我现在给你进入脉剑宗的机会呢?”
宁淅雨黛眉舒展,床榻上的少年对自己的态度已经有了很大的改观。
“仙子别说笑了。”辛武摇了摇头,内心却在沾沾自喜。
与嘉文说的无异,宁淅雨确实有招揽自己的意愿。
“我从不开玩笑。”庄严的她一脸肃穆,就像朝圣的教徒。
辛武咬住伸出的手,用疼痛缓解压抑,如此举止和震惊的表情不谋而合:“幸福来的很突然,樱仙子真没有开玩笑?”
宁淅雨摇了摇头,”额前垂下的几根雪丝轻轻摇曳。
“你为什么想加入脉剑宗?
能不能做到永远不要利用脉剑宗的同伴?
能不能做到不跟敦煌有任何的牵连?“
接近忍到极限的辛武正欲回答,却被宁淅雨阻止。
她雪白的道袍似浪花翻涌,表情凝重:“不要急着回答,想清楚了再告诉我。
如果你的答案和你的举止不同,即使你进入脉剑宗,我也会将你赶出去。”
辛武收回想说的话,回答太急促显得自己不够虔诚慎重,宁淅雨或许会觉得自己草率轻浮。
他皱着眉头,恭敬回应:“我会认真考虑,对自己负责,也会对卖剑宗负责。”
宁淅雨温柔浅笑,退出门外留下一句:“好生休息,三天后的午时我来听你的答案。”
目送宁淅雨在自己的眼中消失,如释重负的辛武倒在床上,大口大口喘气。
脸色由红变得惨白,汗水浸湿了全身,金色的发丝遮住没有神采的眼眸。
与宁淅雨呆在一起,简直如同毒瘾发作一般难受。
“总算走了。”有气无力的辛武抿了抿嘴,自嘲地道:“我得了一种和宁淅雨呆在一起就会痛苦的病。
既然是病,就得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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