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香囊可是波斯商人千里迢迢带来的,仅此一个,说是价值连城也不过为过,她拿上手也才短短两天,就这么被秦氿一脚给毁了!
王府的丫鬟们噤若寒蝉,甚至不知道该不该去捡那被踩扁的香囊。
有几位夫人飞快地交换着眼神。
她们皆知世子妃的性子一向锱铢必较,她吃了这么大的亏,哪肯干休!
对于她们而言,这是一个向世子妃示好的大好机会。
“哎呀!”
那蓝衣夫人捏着帕子掩嘴惊呼道,“三夫人,这香囊可是很贵重的,您怎么就踩坏了呢?”
秦氿笑眯眯地喝着茶,没理会她。
另一个翠衣夫人与那蓝衣夫人一唱一搭,附和道:“是啊,世子妃不过是请三夫人捡一下香囊而已,三夫人就是不愿意捡也就罢了,怎么能毁人心头之好呢?”
她越说越是义愤填膺,好像秦氿方才踩坏了那香囊就是心胸狭隘,十恶不赦。
两位夫人略带挑衅地看着秦氿,她们当然知道如此会得罪秦氿。
可那又如何呢?
秦氿早晚要随顾三公子离开洛安城,这西疆的命妇们,还是以世子妃为尊。
她们下了秦氿的脸,才能讨世子妃的欢心,让世子妃念着她们的好。
秦氿随手从果盘上拿起一个龙眼大小的枇杷,把玩了一下。
然后,手“不小心”一抖,那橘黄色的枇杷就脱手而出,从她脚下一直骨碌碌地滚到了世子妃的脚下。
秦氿笑盈盈地看着世子妃,道:“世子妃,我方才手滑了一下,麻烦你帮我把枇杷捡起来吧。”
她的神态、语气和用词和刚刚世子妃一模一样,只是把“香囊”二字替换成了“枇杷”。
满堂更惊,众人全都看着秦氿与世子妃,鸦雀无声。
谁都知道刚刚世子妃是故意要打秦氿的脸。
她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秦氿连招术都不改一下,照样地打了回去,委实太嚣张了,分明是一点没把世子妃这长嫂放在眼里。
世子妃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心里更是难堪极了,觉得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似的,一时拿不定主意。
秦氿分明是在挑衅自己,可问题是,自己该如何应对呢?
!
要是自己不理,就是输了秦氿一筹;
要是自己让下人去捡,等于自己听从了秦氿的摆布,还是落了下风;
可要是自己也把枇杷踩扁,那就是学秦氿,而且,她的鞋子还会沾上枇杷的果肉、汁液,弄得狼狈不堪,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
世子妃的眼神越来越阴鸷,心潮翻涌。
她嫁进王府的时候,世子还不是世子,那时候,她不过一个四品小官人家的女儿,她过府一年,王爷才请封了世子,一时,她水涨船高,妻凭夫贵,成了端王世子妃。
她也是这王府里,除了王妃外,最尊贵的女人。
现在王妃不在了,她就是这端王府的女主人,自是以她为尊。
她怎么能容忍有人压在她头顶上,对着她耀武扬威!
世子妃置于膝头的手藏于袖中,指甲掐进了柔嫩的掌心,火冒三丈地质问道:“三弟妹,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氿依旧笑靥如花,与她的怒气冲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秦氿笑道:“世子妃是什么意思,我就是什么意思。”
“世子妃这都想不明白吗?”
说着,她笑容愈发灿烂,很坏心地说道:“世子妃是捡还是不捡呢?”
“……”世子妃的脸色更难看了,简直快被她气得呕出口鲜血来。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嚣张得理所当然的人。
在场的其他夫人神情更为微妙,任谁都能看出世子妃被秦氿给压制了。
自然是有人想在世子妃的面前露脸,那蓝衣夫人再次开口道:“三夫人,未免也太没规矩了,长嫂如母,你使唤世子妃给你捡果子,实在是目无尊长!”
秦氿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抚掌道:“要讲规矩啊。”
蓝衣夫人闻言,做出一副冠冕堂皇的样子,挺了挺胸,正要再训,就听“啪”的一声拍案声,清脆响亮。
秦氿一掌重重地拍在了茶几上,拍得连茶几上的茶盅都震了一震。
秦氿抬着小巧的下巴,努力做出一副趾高气昂的姿态,斥道:“大胆!”
“我堂堂郡王妃坐在这里,你们怎么一个个都不知道跟我行礼?
!”
“没规矩,太没规矩了!”
“……”
在一阵短暂的沉寂后,除了世子妃以外的贵妇们纷纷站起来身来。
秦氿说得合情合理,她们本来就该给她行礼,只不过因为秦氿一进门,世子妃就想给她一个下马威,这对妯娌间针锋相对,火花四射,以致她们一时全把礼节给忘了。
“见过郡王妃。”
众人全都恭恭敬敬地屈膝给秦氿见了礼。
她们这一屈膝,乍一看就像是全都倒向了秦氿似的。
柳嬷嬷在后方看着,心里唏嘘:本来她还怕三夫人年纪小,当着这么多夫人的面会吃亏,还是她低估了这位年轻的三夫人。
也是,三爷一向是个心里有数的,他敢放三夫人独自出来应酬,自是有把握的。
秦氿落落大方地说了“免礼”,跟着又看向了上首的世子妃,笑眯眯地又道:“世子妃,能给我捡一下枇杷吗?”
世子妃:“!”
这秦氿怎么还记得这个啊。
野丫头,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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