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桓令姗生辰临近,前来参加及笄礼的宾客,皆已陆陆续续抵。info
前一日上晌,郑绥和七伯母瞧着宾客的名册与贺礼,忽然听七伯母何氏问起:“你和新会县主的关系还没有缓和?你们这些年是不是都没有回老家谯国?”
“郎君出行不便,这些年,几乎都待在临汝。”郑绥挑拣着回答。
“十娘,他不能回,你总该回去,带着孩子们回去走走,这般多年不走,一旦断了往来,哪怕至亲骨肉,情分也会淡薄。”
“阿广和阿度兄弟,身为桓氏子弟,断不能让他们与宗族断了联系。”何氏看了这份名册,明显郑家亲戚多于桓氏亲戚,而且贺礼也要厚上一层。
与郑家亲近,这原是好事,但不能太过顾此失彼,没了平衡。
譬如郑纬郑纭兄弟俩人送的贺礼,份量多出桓家两位阿嫂一大截,这就太不对劲。
“伯母,没有这回事,”
郑绥忙否认,解释道:“我们虽然没回谯国,但每到岁尾年初,来庐陵的桓氏子弟都很多,阿广阿度兄弟俩,认识的同辈兄弟不少,也常有往来。”
何氏听了,却是直摇头,“来庐陵的子弟,和你们回一趟庐陵,认识的族人数量,能相比吧?”
“伯母,数量不能比,但质量一定能够比得上。”在郑绥看来,能来庐陵的桓氏子弟,几乎皆是同辈中较为出色之人。
何氏不想和郑绥做争辩,伸手指了指礼单,“新会县主和刘县君,到底是怎么回事?”刘县君是指二嫂刘氏,二郎桓廙出仕后,前两年为母请封了县君诰命。
礼单上新会县主下面,就写了龙凤玉佩一对。
刘县君旁边,标的是一副珊瑚挂镜。
新会县主出自前朝齐安王府,她出嫁时,正值齐安王府鼎盛时,陪嫁丰厚。
刘县君出身沛国刘氏,门庭显赫,世代簪缨。
她们出手,绝不该这么寒酸。
更何况,时下女郎及笄礼上的贺礼,也是女郎出嫁添妆的一部分,因此贺礼素来丰厚。
“她们爱给多少给多少,”
郑绥懒怠去计较,“我家阿迟也不差这么点物件,我这些年给她积攒的,再加上我自己一半的陪嫁,这副嫁妆,放眼整个南地,也没几个小娘子比得上。”
“十娘,伯母不是要你计较贺礼的多少?”
何氏望着郑绥,直言道:“伯母只想劝你一句,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是你们的大嫂,孩子们的长辈,不要把关系闹得这么疆,想想法子,把关系缓和下来。”
“这份礼单只在私下里,要是传了出去,还指不定让外人怎么笑话。”
“老话说,兄弟和,而家不退,桓叔齐只兄弟三人,阿广包括从兄弟,也才五人,三五人都不齐心,你还能和外面人的同心?”
“五郎君为什么愿意让四郎君的八个庶子序齿上族谱,让他们回临汝,还不是嫌谦郎他们同辈兄弟少,为了后辈子孙兴旺,兄弟相扶,家族兴盛。”
郑绥知道七伯母说的有道理,她出自大家,无论外家博陵崔氏,还是本家荥阳郑氏,皆是北地华族,经学传家,礼仪称世。
一向标榜,守望相助,兄友弟恭,昆季相事,礼法持家。
只是桓家?郑绥搔了搔头,“伯母,桓家的情况不同。”
“二郎阿廙,曾与郎君争过爵位,二嫂刘县君,至今惦记着爵位,这中间牵涉到利益,不是说缓和就能缓和的,至于大嫂新会县主,她把齐安王府,阖府性命都算在郎君头上,哪还有缓和的余地?”
“这些年,郎君一退再退,桓氏宗族之事,包括祭田全交给三郎阿景。”
“阿景是新会县主一手带大的,郎君这么做,很少出面干涉族中事,便是为了不与大嫂起冲突,想让大嫂放下心结,乞求缓和关系。”
“可收效甚微,”
郑绥淡淡地作了总结,“我不想再退让,也不愿意郎君再退让。”
何氏沉默良久,她先前不知,有这么深的原由,想了想,方道:“十娘,我若没记错,自齐安王府出事后,你们再没有回去了,见面三分情,你抽个时间回趟谯国。”
“再说吧,我和郎君商量一下。”
一瞧就知,郑绥兴趣不大,还因为何氏是长辈,才会尽量敷衍。
且说午歇过后,到了下晌,云林院的蹴鞠场有一场蹴鞠表演。
郑绥昨日晚上,就从桓裕那儿得知,他让郡公府里的张诚、张国相准备了这场蹴鞠表演,明着是一场娱乐,私下里,却是为了让女儿桓令姗相看未来夫婿。
以至于,今早上,桓裕还一直叮嘱她,下晌,一定要带女儿过去蹴鞠场,上面的看台,张国相已让人布置了一番,一半垂了竹帘,因此,府里来的宾客,都可以去观看。
男宾自有郡公府内的属官招待,由张国相亲自领头。
女眷这边,因人实在太多,则由府里的属官娘子,帮忙安置,郑绥亲自出面,由张国相之妻顾氏,顾县君做副手。
待到所有人都到齐全,郑绥坐下来看场上的表演时,无论是场上,还是看台这边,都已热闹不已。
随着鼓乐伴奏声,台下的表演者通过各种方式控制蹴鞠,使得蹴鞠在空中飘荡,时间越长,节奏越快,越发显示出表演者身体的灵活与动作的敏捷。
先是单人玩蹴鞠、后是双人耍蹴鞠。
再后面,双人一边击鼓,一边玩蹴鞠。
鼓乐声越激烈,场上的表演越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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