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气难消的八月清晨,妹妹早上醒来便满屋子乱跑,却没找到哥哥,一下子急起来,坐地上就哭撒泼哭闹。保姆哄不住她,辛红只能自己亲自上阵:“哥哥去学校了,乖,晚上我们用手机跟哥哥视频,好不好?”
小朋友抽噎着说不好不好。辛红也烦了,把小兔崽子丢给了她爸。
爸爸耐性好,哄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把女儿哄睡着。
辛红已经梳洗好,准备吃早餐:“你儿子早上几点走的?”
丈夫理了下自己被女儿抓皱的睡衣,说:“六点多。”
“这么早。”
“九点要报道,走太晚了赶不上。”
“他真是去培训什么无人机操作了吗?”辛红喝了口牛奶。
宋父点头:“嗯,他自己不是说了吗?”
辛红分析道:“你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农历七夕,突然要跑出去培训半个多月,他跟谁一起培训?”
宋父回味过来了:“你说他谈恋爱了?”
“十有八/九。”
宋父不擅长猜测孩子的心思,此时听老婆这么说不禁思索起来:“都上大学了,也可以谈。”
“我也没说不能谈。”辛红回。
家里关乎孩子的话事权都在辛红嘴上,眼见她不反对儿子谈恋爱,宋父也不再多说,点点头,说了声那就行,然后靠回椅上看报纸。
半晌后辛红见他没半点动静,不禁敲了敲桌面:“老宋,我刚刚说今天是什么日子来着?”
宋父嗯了一声:“什么?”
辛红放弃了,打开手机准备约太太团们晚上吃泰国菜。
这儿子如今好像是要开了窍,老子怎么还是一截不会开花的朽木。
七夕清晨,趁着太阳还没升高,宋宗言赶高铁去了临市,他报了个只面对本省招生的无人机短期培训,价格优惠再优惠,是闻邱偶然从网站看到的。
宋宗言提早一刻钟到了高铁站,进麦当劳买了两份早餐。他俩之前一起旅行时,为了图方便在车上总吃面包,吃了两三回后彻底厌倦,现在连闻到那儿味儿都觉得犯恶心。
临市是本省排不上名的旅游城市,经济发展一直没跟上,胜在青山绿水,空气清新。
培训学校不大,但胜在新,设施也齐全。闻邱跟宋宗言住在一个宿舍——说是宿舍,其实和快捷酒店的标间差不多。
他俩其实对无人机兴趣都不大浓厚,这趟出来也是图个新鲜和独处机会,毕竟一年到头基本是异地,回了家又得在家人朋友的眼底下躲躲藏藏,总归不尽兴。
培训第三天,宋宗言基本已经摸清了附近的地图。他俩晚上吃完饭在琢磨去湖边最近的路,然后就一头扎进了低矮的居民楼群里。
当地居民楼的路曲折蜿蜒,夏天夜里又十分寂静,香樟树的香味弥漫在大街小巷里。闻邱指着幽深巷子里的一根歪脖子树:“等一下,拍个照。”
巷子尽头栓着个瓦数低的白炽灯,晕出朦胧的光亮,树的阴影正低低垂到地面上,还真有几分文艺片氛围。
“你去那儿站着,我给你拍一张。”闻邱指挥他。
宋宗言说:“你站着吧,我给你拍。”
“你的技术不足以拍这种背景。”闻邱拒绝。
宋宗言只好自己站过去,闻邱一张照片拍了两三分钟才拍好。
“看看,怎么样?”他献宝般把相机递过去,“拍出了乡村文艺电影男主的气质。”
宋宗言一看:“不卖座那种。”
“少说三亿票房吧。”
他俩边走边侃,后面还零零散散跟着几个人,大约都是培训学校的学生。
“是不是有两个人一直跟着我们?”闻邱隐约发现了后面有两个男生一直亦步亦趋跟在他们身后。
“嗯,应该是。”宋宗言说。
“他俩要干嘛?”闻邱皱眉。
宋宗言示意他收声,就听后面那两人的窃窃私语——
“这里真能走到湖边吗?”
“不知道。”
“我们要不要回头?”
“都走十几分钟了。”
“那还是继续吧,前面的人好像认路的样子,别跟丢了。”
……
闻邱说:“咱俩也不算认路啊。”
“大概没问题,前面应该就到头了。”宋宗言还算有自信。
一条道终于快走到尽头时,忽然路中央窜出来条狗,闻邱正借着气氛跟宋宗言讲恐怖故事,凭空一声狗叫把他吓了一跳,抬眼一看就见一条黄白相间的土狗凶巴巴地昂头冲他们吼。
闻邱跟他对吼:“叫什么啊你?”
那狗一顿,在他脚边转了两圈,又赶紧溜了。
他俩没当回事,继续往前走。结果就听那狗在后面愈加凶狠地叫了起来,闻邱回头一看,只见那狗又冲着他们后面的两人奔过去,在人家脚边直转悠,跟方才完全两样,甚至还敢张嘴咬人衣服。
那被咬衣服的男孩显然有些吓到:“走开!”
狗主人在屋子里听见了狗叫,一直在喊:“豆豆,进来!豆豆,进来!”
狗压根不听,任由他喊,依然一边汪汪的叫一边去咬人衣服。
那个子矮点的男孩子直往旁边躲,跟房子里的狗主人隔空对话:“你出来喊它啊,在里面喊它不听!”
那主人没听他的,犹在屋里不紧不慢地喊:“豆豆进来,别咬人。”
男生:“……”
最后还是他旁边个子高点的男生一脚踢过去才把那只疯狗吓走。
闻邱忍不住笑了:“我们从这儿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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