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乐园鸟意识模糊之时,她不受控制的想起了自己的过去。
父亲。母亲。还有其他人。
被她所爱之人,被她所救之人。
她拯救不了的人,在她面前死去的人。
乐园鸟还记得每个人的名字,记得每个人临死前的面容,记得他们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她也记得自己治好每个人时,他们对自己露出的笑容。
“我……要死了吗?”
乐园鸟听说,在人死之前就会出现这样的人生走马灯。
她对此感到悲伤,却并不遗憾。
在这短短的十四年人生之中,她救下了许多人、也送走了许多人。
其中有好人,也有坏人。有无辜者,也有杀人者。
不问过去、不问隐私,平等救赎一切病人……这是属于治愈者的使命。
如果人生再来一次,她大概也还是会走上这条道路。
毕竟她是那样的尊重自己的父亲……可假如有可能的话,她却希望自己一辈子都不要拥有用来“复仇”的力量。
比起得到强大的力量,她更不希望人与人之间缠绕着仇恨与痛苦。
一個足够幸福的世界是不需要“英雄”的,每个人都健康长寿的世界就不再需要“医生”。
可比起失去自身存在的价值,乐园鸟宁可这个世界能够健康到不再需要医生。
……只是,仅仅作为一名“治愈者”,她还是太过无力了。
她什么都做不到。
她能治好他们的肉身,却治不好他们的心……堕落的心,傲慢的心,自私的心,扭曲的心。
——或许真正需要治愈的,是这个世界本身。
乐园鸟心中冒出了这样的念头。
“爸爸……”
乐园鸟低声呜咽着、声音颤抖起来,视线被泪水遮蔽而变得模糊:“我已经尽力了,可我还是什么都没做到……
“我好累……”
“华羽,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从乐园鸟身前响起。
随后,莫名的温暖感传遍全身。
重度失血到近乎休克的程度的自己,身体却逐渐充满了力量。
全身的剧痛感逐渐消散,整个人就像是泡在温泉之中一样安逸、困倦。
乐园鸟视线朦胧的抬起头来,隐隐约约间看到了父亲的身影。
她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眼睛。
——确实是父亲。
但并非是乐园鸟记忆中见到过的苍老形态,而是她只在曾经照片中看到过的更年轻的状态。
看上去只有四十多岁,脸上有两道深深的法令纹、眼眶深邃,但额头与眼角却都没有皱纹的中年人。
那还是他刚刚离开教会时的样子……头上虚幻状态的光环散发着明亮的辉光。
在乐园鸟仰望的视角中,他全身都散发着光芒。那是远比乐园鸟自己,甚至比他去世之前更加明亮的光芒。
只是几个呼吸,就将自己全身的病痛治疗完毕。
“……爸爸,你来接我了吗?”
乐园鸟坐在地上,仰视着散发着光芒的中年男人,低声喃喃道。
面容慈悲的中年男人却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眉眼之中尽是欣慰。
“你还不能死……乐园鸟。”
男人发出给人以安心感、仿佛带有某种神性的沉稳声音:“我发过誓的。”
话音刚落,男人伸手摸向了自己的面颊。
随着无数虚幻的光羽飞散,苍白的无脸面具从脸上摘下。
而中年人变回了身负重伤、鲜血淋漓的罗素。
他踉跄了一下,但整个身体立刻浮了起来。
相对暗淡的白色辉光从罗素身上浮现而出,他腰部的创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痊愈……那是虽然稍显暗淡、却也还是比乐园鸟更加明亮的辉光。
“已经没问题了,所有的敌人都被打倒了。”
一边治疗着自己,罗素一边轻笑道:“就别再叫我爸爸了……还蛮羞耻的。”
“……诶?”
乐园鸟一时之间有些发愣:“谢谢你救了我,但是……”
她看的非常清楚一清二楚……那的确是圣秩之力。谷幁
但群青应该是特别执行部的人,他所掌握的应该是灵能才是。
用灵能模拟其他类型的能力吗?
“……等等。”
这时,乐园鸟才突然想起了什么。
虽然她跟群青的确曾有一面之缘,但那个时候她是没有自我介绍过的。
群青先生是怎么知道……我的代号的?
而且不仅仅是自己的代号,刚才甚至叫出了自己的本名、还变成了自己父亲的样子……
“我也很抱歉,变成了你父亲的样子、还窃取了他的力量。但正如我所说……也正如你父亲所说,‘因为我能做得到’。所以我不会放弃。
“所以,我要救下伱。哪怕暴露自己的身份……”
罗素说到这里,轻声笑了笑、目光温和:“也正如你那天救下了那两个人。
“正如你为救下喜丧,不惜在法师聚集的地方戴上光环……
“我原本顾虑甚多。我的灵能,我所持有的力量,我的身份,哪些可以透露,哪些不能轻易透露,哪些是不能动用的底牌……做任何事之前我都要考虑后果。但你……和你的父亲,教给我如果他人需要、如果‘我能做得到’,那么就要去做——力量就是为此而存在的。
“至于你给我安装的那个窃听器……我刚刚丢到会议室里面了。”
罗素说到这里时,身上的伤势已经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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