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听他这么说,就知他是个不懂行的。“十两银子可买不到什么好胭脂呀,”老板道,“不如再加上三两,勉强够买下留香斋的招牌水粉。”
小松子面露窘迫:“我剩下的银子都放在马车上。”
林清羽正欲为小松子出这多出来的几两银子,被江醒拦下。江醒看着老板,挑眉道:“十两银子买不到什么好胭脂?”
老板被问得心里犯嘀咕。这位锦衣少年身居高位的气质太过明显,这样的贵人,哪里会懂胭脂水粉的价钱。“是啊,”老板硬着头皮,“我还能诓几位不成。一分价钱一分货,留香斋的东西可不是外头的妖艳贱货能比的。”
江醒进门时就留意到留香斋的对面还有一家胭脂铺子,名叫“玉芳斋”。他笑了笑,道:“既然银子没带够,这次就算了,下次一定。”
老板连忙挽留,客人却走得干脆利落,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几人去了对面的铺子。她和对面那位做了十几年的死对头,看对面赚钱,真是比自己亏钱还难受。
小松子道:“少爷,我不买了,我们还是先去少君要去的药堂吧。”
江醒道:“来都来了,不买多可惜。”
“可是我银子没带够。”
“你别听她胡说,十两银子怎么可能买不到好的胭脂。”江醒玉扇一收,招手道,“过来,我教你该怎么做。”
江醒在小松子身侧低语了几句:“去罢,我们在外头等你,顺便也帮我买一盒胭脂——最艳的那种。”
林清羽狐疑道:“你又想干嘛。”
江醒一脸正直:“买回去送给秀娇嬷嬷。”
小松子独自进了玉芳斋,对迎上来的老板娘说:“对面留香斋的老板说了,十两银子以下绝对买不到好的胭脂首饰,不服来辩。”
老板娘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冷笑道:“没见过世面的东西,豫章的脸都被她丢尽了——客官放心,别说十两银子了,就是三两银子,也能在豫章买到顶好的胭脂和首饰。”
待小松子从玉芳斋满载而归,几人继续朝着悬壶堂的方向边走边逛。豫章乃人杰地灵之地,光是在大瑜朝,就出过不少状元。街上有一些书舍和文舍,专门卖文人墨客的诗集墨宝。
江醒对文人的墨宝没什么兴趣,他若是想要,可让天下才子每天给他写不重样的。他只随便挑了些路上打发时间的话本,让小松子和花露先带去晚上落脚的客栈。
林清羽在悬壶堂待了许久,和堂内坐镇的大夫,采药的药童,卖药的伙计都有交流,还顺手为一位患有咳疾的病人配了药。他自称是太医署的学生,到豫章游学。大瑜医者多对太医署心向往之,又是这么个美人大夫,谁敢怠慢,谁又忍心怠慢。
这一日他们几乎将城内逛了个遍,晚上回到客栈时别说江醒,就连林清羽都略感疲惫。两人洗漱过后就和衣睡下,竟是连意念欢爱都没力气了。
次日一早,江醒习惯性地去抱美人,不料抱了个空。
“清羽?”江醒睁开一只眼睛,看见林清羽衣冠楚楚地坐在镜前束发,另一只眼睛也睁开了,“你这是做什么啊?”
“今日我打算去一趟匡俗山。”林清羽道,“悬壶堂的采药药童说,匡俗山深处有不少豫章独有的药材,我要去碰碰运气,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
江醒不敢相信:“所以,我们今天还要出门吗?”
林清羽奇怪道:“不然?”
江醒语气虚弱:“我以为今天我们能在客栈休息一天。”
林清羽不解:“我们是来游历的。你若想在客栈里休息,为何还要出来?在宫里休息不香吗。”
江醒无法反驳,干脆躺平任嘲:“昨天我们少说走了两万步,我腿都要断了。今天你还要我去爬山,这是要我的命。我想象中的蜜月,是和你待在海边,每天顶多就在岸边走一走,不超过一千步的那种。”
林清羽无情打碎他的美好幻想:“江南没有海。”
江醒可怜兮兮:“湖边也行啊,我要求不高的。”
林清羽叹了口气:“那你留在客栈休息?”
江醒眉头紧皱:“可是,我又想和你黏在一起。”
看江醒如此纠结,林清羽也跟着纠结了起来。他何尝不想寸步不离地黏着江醒。但江醒这副累瘫了的死鱼样,仿佛多走几步路腿就要断。若让江醒继续陪他上山采药,实在过于残忍。
林清羽稍作思索,试探道:“我也想黏着老公。”
江醒:“……”
林清羽故作不解:“你那是什么表情。”
江醒喉结滚了滚,道:“你犯规了。”
林清羽嘴角扬起,问:“那老公现在有力气走路了吗?”
江醒感受了一下身体的力量,认命道:“好像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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