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北眯了眯眼,捏住她的下巴仔细端详,还左右摇晃了一下,然后意思意思地思考了一下,再然后微微一笑:“最近好像有点儿变重了。”
韩菁的表情立刻变得凶神恶煞:“你才重!你从头到脚都重了一圈,像是在外面包了一圈铁皮!”
莫北乐不可支:“啊,所以了,你小叔叔不能再吃牛排了。要减肥。要和你韩冰姐姐一起吃素。”
“不行,你也要吃牛排。”韩菁的嚣张气焰顿时灭下去一半,抓住他的胳膊闷闷地说,“你不是说我重了么,那你也要和我一起重下去。”
她把他从躺椅上拽起来,捏住他的手指,折起指关节,又拉直,再折起,再拉直,像是找到了多么好玩的事,玩得不亦乐乎。韩冰心里嫉恨得要滴血,表面上还是露出自己的招牌微笑,对旁若无人兀自玩闹的两个人柔声提醒:“菁菁,今天晚上是和江南一家的小聚,估计牛排要改天了哦。”
韩菁的动作停下来,看了看她的笑容,另一半嚣张气焰也随之收敛起,不情不愿地从莫北身上下来:“那好吧。”
小聚定在附近一家特色会馆。一年的婚姻淬炼,如今细细看起来,江南竟比以前沉稳不少。
各自入座,两个女人凑一堆低声讨论驭夫术,韩菁坐在江南和莫北之间,歪着脑袋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很有兴趣地听着两人的交谈。
偶尔韩菁看一看韩冰,也有一丝丝怜悯。她虽然住进别墅,和莫北相处的时间反倒是更少起来。莫北回家后时间便被韩菁全数霸占,两人玩笑打闹,提到的话题无关政治无关商业无关慈善,有时候是韩菁的学业,有时候则是八卦,这些对话韩冰都插不进去,只能在一边壁花般地微笑。
只要问题不太敏感,莫北与韩菁无话不谈。聊得欢畅时,就连江南新婚后相处生硬这种人家的私家八卦也被他告诉了韩菁。
倒霉的人不止韩冰一个。江南如今的妻子易宁,也是一个可怜人。两对情况大抵相同,利益联姻,女方深爱男方,男方谁都不爱。
莫北向韩菁说这些时,韩冰也在场。她虽然笑容依旧,却难掩些微尴尬。推人及己,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不一会儿韩菁的手机短信铃声响起来,看到来信人,韩菁面无表情直接删除。不一会儿又有电话打进来,韩菁这次眉头终于皱起来,迅速几个按键,直接将此人拖进黑名单。
莫北和她离得近,很清楚她在做什么。韩菁再度抬起头来的时候,正碰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
她欲盖弥彰的动作,反而让在场余下四人都停下了谈话看她。韩菁长长的眼睫闪了闪,咬了咬唇,起身去了洗手间。
这样缩头乌龟式的回应立刻就招来了身后莫北的轻笑。
韩菁有些郁闷。一个人出了门走了没几步,身后突然被人轻拍了一下。
回头一看,韩冰微微笑着看她,精致打理的眼影衬托出她深邃的眼窝,呼吸之间都是韩冰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道。
这个味道有的时候也会从莫北身上闻到。很像是某些动物在圈定自己地盘时本能试图留下的气味儿。
这种不愉快的联想让韩菁更加不悦。但韩冰已经看惯了她冷冷的眼神,直接无视,依旧保持着微笑,声音很温柔:“菁菁,我们小聊一下。”
“可以。”韩菁定定地看着她,慢吞吞地说,“但是请你不要再露出鳄鱼一样的微笑了,笑得再自然也真的没有人会看。”
韩冰的心火就像是爆竹一样瞬间点燃,连续深呼吸几次终于勉强控制住。
继续忍。
她都已经忍了这么久,还没达到目的就被对方气蒙了也未免太不划算了。
韩冰再抬头看的时候韩菁已经轻盈走远。她咬了咬牙,高跟鞋响起来,保持着优雅的步幅跟了上去。
韩菁也很优雅。她的优雅由莫北培养,她对付敌人的习惯也同样偷学自莫北——越不悦就笑得越灿烂,越讨厌礼貌就越齐全,毒舌的程度与外表的风度务必要成正比。
于是韩菁就面带自然微笑,收拢裙摆规规矩矩地在沙发上坐下,礼仪绝佳地开了口:“请说吧。”
周围很寂静,这个地方谈话很安全。韩冰没了顾忌,也就开门见山:“韩菁,你是个很讨厌的小孩。”
“你拿自虐当手段,仗着莫北的偏心蓄意破坏订婚礼。又拿年纪小当借口,霸占住你的小叔叔一天又一天。”
韩菁撑着下巴,一副无辜的模样,在韩冰眼中实在很讨打:“我没有拿自虐当手段,也没有拿年纪小当借口,那些只是你的假想敌。不是我可恶,而是你心眼小。而且,就算是,那又怎么样。如果你可以,你也可以让莫北偏心你,你也可以像我这样做。并且我相信以你的心机,你会青出于蓝胜于蓝的。”
韩冰淡淡地笑:“小孩子撒谎可不是什么好习惯。韩菁,你所能仰仗的只有一个莫北。可是无论你怎么阻挠,莫北还是要结婚,对象就算不是我,也不会是你,永远都不会。”
她的声音很轻,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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