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刚回来,似乎习惯也一瞬间跟着回来。两个字不假思索就说出来,自然得仿佛呼吸一般。
莫北轻笑了一声:“那我们在家里做?”
韩菁的脑袋转过四十五度,抬起眼看向他:“你来做吗?”
“你如果想吃我做的,自然是由我来做。”
“那我要吃皮蛋瘦肉粥,红烧肉,清蒸鱼,水煮肉片,还有煎黑椒牛排。”
莫北笑叹:“都是肉啊……晚上吃这么多,睡觉的时候不会不消化么?”
“那就不睡觉了好了。”韩菁想了想,抿了抿唇,“在英国我学会了烤土司。”
莫北摸着她头发的手顿了顿,脸上依旧是温柔如水的笑容:“沈炎教给你的?”
“当时看起来比较好玩,就上手试了一下。”
莫北淡淡地笑:“那这一年多在英国待得好不好?”
韩菁把脑袋又回转了四十五度,看着他的衬衫,低声说:“还好。”
车子驶进庭院,四条腿的如意一阵风一样地率先跑上来迎接。红红的小舌头伸出来,尾巴摆得很是欢快。韩菁低下身去抱它,任它的舌头在她的脸上乱舔,伸手去揪它的耳朵,抿出一个笑容来:“吉祥,你该减减肉了。”
莫北把韩菁的包递给已经小跑过来迎接的女佣,回头说:“它前段时间生了场病,差点儿你就见不到它了。那阵瘦了不少,所以最近一直在给它加强营养。”
韩菁时差还没有倒过来,第二天起床下楼时昏昏沉沉。莫北正在餐桌前看报等着她,抬头看到她睡眼迷蒙站在台阶上,牵出一个浅淡笑容:“我明天下午要出差一周,你是待在家里还是和我一起去呢?”
“去哪儿?”
莫北笑意清浅:“去l市找杨白劳收租。收完债可以顺便去海边度假。我做了海鲜羹,过来尝一尝好不好吃。”
所谓的度假对于韩菁来说,也不过是隔着窗子窝在阳光底下安安静静看书。两天后莫北办完正事,两人剩下的时间就是一直在房子里呆着。一日下午莫北捣腾完他的期货,韩菁从杂志里抬起头来:“小叔叔,我们杀一盘吧?”
莫北挑眉,这种问题他从没说过不。
于是摆出棋盘,莫北有意放水,整整持续了一下午。最后韩菁手指一动,所有王后兵卒都被扫到棋盘下。
她趴在桌子上,下巴搁在手背上,摇摇手指:“我认输。”
莫北唇角勾了勾,把棋子一个个捡回盒子里:“怎么突然想起玩这个呢?”
“我检查一下我的棋艺有没有退步。沈炎那天半个小时就赢定了我,让我很郁闷。”
莫北立时了然,随即笑:“你和他玩国象,输自然是一定的。”
“为什么?”
“其实沈炎最擅长的不是国象,是围棋。他的外祖父从小痴迷围棋,手把手教他,再加上沈炎天分很高,围棋他拿过许多奖。国象是他自己最喜欢的,从小到大学过十几年了,你输给他也不吃亏。”
“……”韩菁觉得很有必要把这件事记在心里,转而一想,更觉得不对,“你怎么知道他这么多事的?”
莫北又笑了一下,语气温吞:“既然他是你现在的男朋友,我心里没点谱怎么行?”
不过很巧的是,现实很有点说曹操曹操到的意思。莫北刚刚把国象的棋盘收起来,沈炎就打了电话过来。
韩菁看了莫北一眼,正好莫北也在看她。她本来盘腿坐在榻榻米上,很快跳下去,鞋也没穿就跑去了另一件屋子。
沈炎打过电话来并没有特别的事情,语气云淡风轻,问候之间得知她在l市,顿了顿,说:“那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还有一周左右。”
“一周左右啊……”
“有什么事吗?”
“没有。”沈炎停了一下,在电话那边淡声开口,“只是有点儿想你了。”
他用很是一本正经的口吻说着他有史以来说过的最肉麻的话,让韩菁不晓得该怎么回应。
她说不出“我也有点儿想你了”。
那是一句假话。
沈炎也没有指望她能说出来,又说:“没有什么事了。你不是在和莫先生下国象么,那应该知道我那时候在骗你了。”
韩菁还沉浸他刚刚那句“想你”的影响中,她在这种情况下说不出要把欠的那两幅头像素描取消的话。只好接着顺话下去:“……你怎么就肯定小叔叔知道你是国象高手。”
沈炎笑了一声:“我既然是他掌上明珠的第一个男朋友,按照莫先生的习惯,应该早就把我的身世能力背景调查得清清楚楚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韩菁忽然觉得口渴,下床去餐厅找水的时候,却发现客厅里还有幢幢光亮。
客厅没有开灯,只是屏幕里的光亮不均匀地布满了屋子。音量被调至无声,莫北一个人斜斜靠在沙发里,对播放的《猫和老鼠》明显心不在焉。
他穿着深色的睡袍,前襟随意半敞开,露出条理分明的肌肤,脸色因为屏幕的幽光显得稍稍苍白。双腿交叠,修长手指撑着额角,正垂眼看着指间空空的高脚杯。
莫北一个人懒散地靠在那里,面无表情,有几分漠然,还有几分漫不经心。韩菁很少见到过他这个样子,一时也有些怔忡。
莫北探身去添红酒的时候,终于看到她。讶异一瞬后很快反应过来,把酒杯搁到茶几上,坐直身体并把睡袍拢了拢,又探过手把一边的壁灯打开,露出一个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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