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消消气。他们连夜转移银子,也是被毕秀芝的事吓着了,怕阉党有样学样。”
“你也蠢!”
张首辅气得。
好悬一口气差点没能喘上来。
“就算阉党想有样学样,那也得上朝才行啊!”
“他们若来找老夫,老夫有的是办法让小皇帝不上朝。见不着被欺君的正主,阉党还怎么有样学样?”
“到时候再转移银子,不有的是时间!”
“到底是哪些蠢货提出今晚转移银子?罢了,运银车队已经被当刺客捉了,再追究这些还有何用?”
张首辅颓丧叹气。
若不是今日早朝搞得张党人心涣散,没能聚在一起商量,何至于发生这些愚蠢至极的事?
“爹,这也不怪他们,谁知正好撞上又有刺客……”
张首辅又气得翻白眼了。
"老夫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儿子!”
“刺客不刺客的,这还不都是那阉狗一句话的事?”
"今晚种种,分明就是阉狗跟范松小人设的局!你到现在都没能看出来,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你是我生的吗?”
张首辅严重有理由怀疑,自己几十年前被绿了!
“那爹,现在该怎么办?”
“准备上朝的奏折!不是说阉党也有人转移银子,被当刺客捉的吗?我们损失惨重,阉党也甭想好过!”
“就让这帮蠢货,跟阉党一起死!”
翌日上朝。
“皇爷,昨夜有大臣入宫捐献。可谁知混入了刺客……全城搜捕的过程中,西厂在城中发现大量可疑运银车辆。”
“经查实均归属于朝中大臣……总计二十三人!”
王忠厚刚汇报完。
次辅范松紧接着出列:"陛下,这些人家有数十万白银,却骗陛下家贫!此乃欺君之罪!该杀!”
“陛下……”
“陛下……”
阉党成员一个个出列,将其中张党十七人全参了个遍。
张首辅自然毫不客气。
“陛下,老臣……”
一连六个,正好加起来二十三人。
朱佑德高高在上听完。
沉默许久。
才发出一声失望至极似乎被严重欺骗感情的叹息。
“朕曾以为众圣盈朝,可没想到却如此情况……”
“只是些许小人蒙蔽圣听,陛下切勿太过伤心。老臣相信此刻奉天殿中群臣,对陛下都是忠心耿耿,可昭日月的。”
“张首辅说得对!”
“那张首辅,你觉得这些欺君之人,该如何处置?"朱佑德照旧一副他非常信重张首辅的模样。
可然而,被逮现行的欺君二十三人,大部分是张党成员。
张首辅哪里敢提建议。
看皇帝失望伤心模样,不杀人怕是安抚不了。若他建议赦免,皇帝很可能因此对他信任大减。
他何必为一些废子,损害自己的利益?
张首辅也不能说欺君者该死!
除非这张党的人心,他以后都不想要了。
所以。
张首辅只能恭顺道。
“陛下,此二十三人冒犯天威,欺骗陛下,自然全凭陛下圣裁!”
"我等身为臣子,岂可越俎代庖。”
张党成员们听见这话,都支持眼神看向张首辅宽厚犹如老父亲般的背影。
小皇帝昨天就心慈手软。
张首辅这回答,果然还是爱我们这些张党羽翼的。
"让朕决定?”
“参考昨日张首辅提议,那就按大梁律,都斩了吧!”
啥玩意?
都斩了?!
众臣皆惊!
“退朝!”
巳时刚到,朱佑德就准点下朝。
而二十三个倒霉蠢货的命运,就这样没有一丝丝防备地自此定下。
张党成员都傻眼了。
看向站最前方同样懵比的张首辅。
“首辅大人,您倒是说句话呀!二十三条大臣的人命,就这么没了?”
“就是呀,张首辅!皇帝最信任你,正因为你昨日让杀毕秀芝三人,小皇帝今日才当做了参考。”
“你不能不管啊!”
张首辅这会一脑袋问号。
他啥也没说!
怎么到最后又是他的锅了!?
有关二十三人的死活,众官员们并未讨论太久。
因为与其讨论一帮就算不死也得流放的失败者,不如讨论一下这空出的二十三块肥肉!
无论张党、阉党,还是最近刚壮大几人的忠臣保皇党。
都摩拳擦掌。
想要将自己的人推到这些位置上。
势力庞大的张党内部,还分裂了各个小团体,有各自相互冲突的利益诉求。
张首辅除了叹息队伍越发难带,毫无办法。
下朝后。
朱佑德站在景明桥中央。
看桥下的鱼儿,争先恐后抢食他酒下的鱼饵。
听小太监汇报说大臣们都还在奉天殿,为谁接任二十三个要职争论不休。
会心一笑。
“争就对了!这样裁判才有机会做渔翁嘛。”
朱佑德自言自语。
眼眸中闪过诸多复杂算计。
但这一切,全都只倒映在波光粼粼水面之中,只有他自己能够清晰看见。
接下来一连几天。
奉天殿天天吵得不可开交,就差当场打起来。
针对二十三个职位。
我说你推荐的品行不端,你说我推荐的能力不够……总之,在阉党故意搅屎情况下,没有一个职位能定下接任人选。
张首辅这几天,是整晚整晚睡不着。
一个脑袋两个大!
范松这边死活不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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