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德原本正悠哉打着哈欠。
听见这话顿时一激灵。
除了废除极为不人道的大年初一大朝会,他最近啥也没干,怎么又有死谏了?
虽然他不在意,但烦啊!
朱佑德定睛看向朝臣所在,下方跪着的是一名白发老头。
白得跟前太傅何光义一模一样。
仔细回想老半天后,朱佑德才想起这人是谁,国子监祭酒孔方儒。
“臣恳请陛下,停建铜雀宫!”
朱佑德奇了。
"孔祭酒,修建铜雀宫一事,朕年前说过可不止一次,从未见你有任何反应。”
“怎么?你是挑新年伊始,专给朕找不痛快?”
“臣不敢!”
"臣只是特来为国子监的学子们请命!”
朱佑德此刻已完全清醒。
仔细打量孟祭酒,越打量越觉着不对劲。
这老小子身上,没有何光义那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壮烈感啊!
而且要是朱佑德没记错的话。
西厂搜集情报显示,这货只是表面清正,实则借国子监名额获利的事情没少干。
所以,你丫的搁这装文臣风骨。
糊弄谁呢?
确定这老货是假借死谏,实则为达成自己目的后,朱佑德又打起哈欠。
"国子监学子们怎么了?说给朕听听。”
在朱佑德以铜雀宫为核心的赚钱计划中,国子监属于相对重要的一环。
本来他还没决定要不要先动国子监。
可今天看来巧了,这老货是准备主动给他的计划搭梯子?
“陛下,国子监房屋年久失修!”
“一到雨天,那是天上大雨,屋里小雨啊!"
“可纵使如此,学子们依旧没人放弃学业。早也用功,晚也用功,只为学成后报效大梁,报效陛下!酷暑热出痱子,数九寒冬长冻不已……”
孔祭酒一通长篇大论不见华丽辞藻堆砌,却极为情真意切。
可群臣越听越面色古怪。
国子监里面有这种学子他们是愿意信的。
但加个“们”?
孔祭酒!
做人拜托要点脸行吗?
不过,没人当场拆穿,继续看孔祭酒又是死谏又是卖惨的,到底想干嘛?
孔祭酒继续大声道。
“老臣多次申请修缮国子监,均被内阁驳回。”
“内阁说国库中银钱都有预订去处,拿不出哪怕一分钱给国子监。”
“本来老臣也信了。”
“老臣心想,就让学子们再苦一段时间,大梁黎民百姓更需要这些!”
"可昨日老臣听说,内阁竟让户部给工部拨款整整一百万两,用于修建铜雀宫!”
经他提醒,朱佑德想起来了。
是有这回事。
张首辅这是打一棒子给个枣,把他当前身那眼皮子浅的蠢货在哄呢!
"陛下,臣说这些,不是真的想让陛下停建铜雀宫。老臣其实也一直坚信,由陛下亲自设计的铜雀宫,建成后一定能煌煌耀四国!”
“老臣只是希望陛下,能可怜一下国子监学子!”
"至少分一半出来修缮国子监,让学子们有个安心学习之所!”
调子起得非常高。
但到最后说白了就非常俗的两字,要钱!
朱佑德听完哑然失笑。
敢从朕这里抠钱,还一张口就五十万两,你他么的以为自己算哪根葱啊?
“如果朕就不可怜呢?”
朱佑德淡淡问道。
“今日陛下若不答应老臣要求,老臣就一头撞死在这奉天殿!”
孔祭酒一身正气,慷慨激昂!
“王破进来!看好孔祭酒!”
群臣无语看向小皇帝。
好歹已过弱冠,拜托你长长脑子行吗?孔祭酒如此拙劣演技,你居然还认为他真的要死谏?
居然还喊王破保护孔祭酒。
“今日孔祭酒什么时候撞死在奉天殿,王破你就什么时候走!”
"一次撞不死,就让他多撞几次!”
群臣一阵无语……
差点忘了,上面这个是典型的昏君,这才是正常反应!
保护死谏大臣?
他们属实想太多!
王破进入奉天殿后,手按剑柄虎视眈眈看向孔祭酒。
不知无意还是有意。
竟然憨憨指着柱子来了一句:“孔祭酒,请!”
朱佑德笑了,好整以暇靠着龙椅。
群臣不发一言。
孔祭酒脸色青白交加,豆大汗珠从额头滚下。
“孔祭酒,怎么不动了?”
“之前何光义死谏被王破拦住了,朕回想总引以为憾,一直好奇死谏场景到底什么样子。”
“今日孔祭酒又来死谏,朕总算人生能圆满了!”
“孔祭酒,请吧!”
请你去死吧!
孔祭酒环顾四周,却发现所有人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没有一人愿意站出来给他制造台阶下。
面色涨得通红!
只能一闭眼一咬牙!
“老臣,去了!”
丫的撞到柱子上连个声没有!
可人居然昏了!
“王破,把这老货拖下去!”
“以后谁要是想死谏,就去找前太傅何光义好好取取经!这都什么撞柱子姿势,白让朕期待一场。”
不少官员听了心有戚戚焉。
没想到如今连死谏,都对昏君没有作用了吗?
"张首辅,孔方儒戏弄君上,你认为该当何罪?”
"革职,再查办!”
张首辅毫不犹豫回答道。
老夫送钱让小皇帝沉迷修建铜雀宫,你丫的却来捣老夫的乱,就尼玛找死!
“很好!”
朱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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