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扒着门框不肯走,光想着跟不跟少夫人逃了,都没想过裴家会来人,会把她和少夫人一起带走,她都没来得及跟大志哥讲一声,这可怎么办?
舒锦玉当然明白春杏的心思,朝四周看了一圈,看到个半大小子,走到他身边,让他帮忙给田大志带个信。
小家伙吃过舒锦玉不少小零食,很高兴的点头答应了。
裴家村离京陵近八百里,马车、乘船,一路紧赶,走了六、七天才到。
舒锦玉一现代人,哪里坐过马车,更不要说船了,简直晕的死去活来,根本没机会逃走,到京陵裴家时,吐得就剩一口气,被人扶到什么地方见什么人,一概不知。
“老夫人,人带到了。”
裴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围坐一圈,都看向瘫在地上的馒头店之女,看她出气多气进少。
春杏比主人好些,还有跪样,“奴婢春杏给老夫人请安。”
裴老太太半倚在老嬷嬷身上,睨眼看向地上,这就是她那一生豪杰的丈夫亲自给嫡亲孙子找的妻子?目光微转,家里的粗使丫头都比她长得体面。
忍住翻涌的窍痰,裴老太太半抬眼,“这是怎么了?”
杜管事连忙上前,“回老夫人,少夫人晕车晕船,这几日吃什么吐什么。”
“果然是没见过世面的馒头店之女……”
“六哥,她连你院子里的粗使丫头都不如……”
……
裴家年轻辈的小娘子、小郎君叽叽喳喳,讥笑不停。
裴三老爷悄悄看向庶老大,冷嗤,让这样的妇人当家,他终于满意了!
裴江低头,慢条斯文的喝茶,其它几个庶弟,怎么也没掩住幸灾乐祸的神情。
裴三老爷一口老血憋在心里。
老太太强打精神,“玉竹——”这女人扶不上墙是她的事,可她是墨儿媳妇,得给她应有的排面,连忙安排一等丫头上前伺候。
“奴婢在——”俏伶伶的大丫头玉竹连忙从后面上前,福了福身子。
“把少夫人带回去,好生伺候,要是……有什么照顾不好的,我拿你是问。”
“是,老夫人,玉竹一定向伺候少公子一样伺候少夫人。”
“嗯。”裴老太太挥挥手,让人散了。
裴三老爷未走,“娘——”二郎媳妇怎么样,是个人都看到了,这可怎么办?
原本以为墨儿媳妇年轻就算像木头坐着总行吧,没想到连坐都坐不住,裴老太太一身落寂,难道裴家要败了?
第二天,一觉醒来,舒锦玉感觉整个人还在晃,用力敲敲脑袋,“杏儿……杏儿……”
“少夫人——”玉竹俏生生上前,绸衣绫裙,身量高佻,很漂亮。
“你是……”昨天晕得昏过去了,进裴府里经历的事什么也记不得了。
玉竹面带微笑,福了福身,“回少夫人,我是老夫人派过来照顾你的丫头。”
舒锦玉这才意识到到了裴家,下意识打量住的地方。
雕梁画栋,华美奢丽,不亏是大周朝三大巨商之一,屋里的木家具、瓷器饰品,每一样都精美绝伦,要是拿到现代拍卖会上估计价值连城。
玉竹仍旧面带微笑,任由她像村人进城一般看房间。
不过,这些再精美奢华都跟她没关系,舒锦玉现在只想逃走过自由的小日子,她起身下地。
“少夫人……”玉竹连忙上前伺候。
舒锦玉摆摆手,“我自己来,衣服呢?”她发现身上穿着极好的绸衫中衣,雪白沁凉,六月天里穿着真的很舒服。
“竹茹、佩兰、泽兰……进来伺候少夫人。”
一群丫头鱼贯而入。
舒锦玉眼微眯,不动声色。
玉竹一直注意土的掉渣的少夫人,见她被一群丫头吓傻了,下颌微抬,面上现出极度优越感:“少夫人,今天衣服颜色是荼白。”
舒锦玉目光顺着玉竹看过去,极淡的清绿色近似于白,不管是夏日还是此刻她失去丈夫的身份,都极合适。
一想到‘暴亡’丈夫,不知裴墨死了多少天了,大夏天应当入土为安了吧。
舒锦玉看向房间里的丫头婆子,怎么一点也不像奔丧,难道丧事已经办完了?那裴家人把她拖回来干什么?在裴府守寡?
不喜欢荼白?那也由不得她,玉竹如女主人一般面上带笑,“少夫人,现在你只能穿这色,委屈你了。”
委屈?她委屈什么,望着面前如千金小姐般的大丫头,舒锦玉脑海闪过两个字‘宅斗’,她对这些一点兴趣都没有,淡淡一笑,“你们家少主葬在哪里?”她准备借机逃跑。
玉竹尖叫:“少夫人,你胡说什么?”
舒锦玉皱眉:“不是说你家少主落江而死吗?”
玉竹甩着帕子直呸:“这都是传言,少公子不会死的。”
什么情况?这下轮到舒锦玉惊讶了。
丫头们七嘴八舌,她终于弄明白了,原来裴墨是落江了,但到现在除了在江上捞上来一件袍子,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裴家老太太当嫡孙未死,那把她一个馒头店之女叫回来干什么?什么都不了解的情况下,舒锦玉决定先做条咸鱼!
从早上起床到晚上睡觉,吃饭、见老太太,穿梭在裴家内宅,裴家人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
舒锦玉内心咸鱼,外表如被提线木偶。
众人眼中,她木纳、呆板,连人问话都不回,跟个小傻子似的。
家宴散后,回廊里,几个庶弟围住庶老大裴江,“大哥,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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