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一片狼藉,明显有争吵过的痕迹,可他仿佛没看到。
天很快就黑了,地下室很快就不见一丝光亮,只有林佑牌位前的两盏莲花灯亮着诡异的红光。
聂梓煊害怕极了,觉得四周阴森恐怖,黑暗中仿佛藏着可怕的怪物。她甚至感觉邓松樵早逝的父亲在黑暗中冷冷地注视着自己。
聂梓煊边抽泣边摸索着找到开关,灯亮了。她刚松了一口气,可只有一瞬间,很快就暗下来。她再怎么按开关,灯都不亮了。
邓松樵拉下了总电闸,把蛋糕上的蜡烛一支支点亮。烛光照出少年俊美无双的脸,神色阴沉却又带着莫名的悲伤。他张了张口,轻声说:“生日快乐,煊煊。”
而此时,聂梓煊缩在地下室的角落里,她尽量远离那诡异的牌位,尽量让自己缩成一团。好冷,她真的好冷。夜深了,降温厉害,寒气从四面八方涌来,冻得她瑟瑟发抖。
聂梓煊抱着自己,她没再哭,也没再求邓松樵开门。
她不会再求他,反正他也不会来开门。他只会嘲笑她,看她害怕他最开心了。
她只不时地抽泣一下,口里絮絮地念叨着——
“不会的,爸爸不会杀人的,他不是凶手,不是……
“别怕,煊煊,林叔叔是个好人,分得清是非,妈妈也会保佑你的,还有哥哥……
对了,哥哥替自己求的平安符!
聂梓煊紧紧地把平安符握在手里,冷得浑身颤抖,眼泪无声地掉落。
她好想哥哥啊,哥哥绝对不会让自己这么冷,不会舍得把自己一个人丢在黑暗里。他要是看到了不知道会有多心疼,他会把大衣披在自己身上,再紧紧地抱着。以前他们家没空调也没暖气,太冷了,他就先把被窝捂暖和了,再叫她上来。
“哥哥……”聂梓煊喃喃自语,她真的好想好想哥哥,他在哪儿,为什么还不来找自己……
迷迷糊糊间,聂梓煊想,自己大概要死了。可她还不想死,她还没等到哥哥,她要等哥哥出来,他们还没在一起,她不想死……
天亮了,邓松樵过来开门。
他看到她蜷成一团缩在角落里,已失去意识。他颤抖着手碰了一下,没有想象中的冰冷,反而很烫手。
该死!他忘了现在是寒冬,地下室里什么都没有。
邓松樵心一慌,一把抱起她,看着她紧紧攥在手里的平安符,眼一沉。
聂梓煊烧得很厉害,医生忙了一天才把温度给降下来。她又昏睡了一天一夜才醒来。醒来的第一眼看到邓松樵,他坐在床前,正在打盹,皱着眉闭着眼睛,眼睛四周的皮肤是淡淡的青色。他一听到动静,马上就醒了,惊喜地道:“煊煊,你终于醒了?”
“怎么样,还难受吗?”
他站起来,手朝着她伸过来。聂梓煊条件反射般地往后一躲,眼里全是恐惧。她怕邓松樵,以前是不怕的,这次之后,她是真的怕了。
邓松樵也发现了她在躲,生生地收回想要探探她温度的手,转身去叫护士。护士过来量了体温,说是再打一下点滴,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
邓松樵点点头,没说什么,去给她买早餐。
他也没吃早餐,于是两人沉默地吃着,气氛有些古怪,但谁也没有打破这古怪的安静。
聂梓煊手上还扎着针,吃饭很不方便,显得动作很笨拙。邓松樵看不下去,一把抢过粥,说:“我来。”
“不用。”聂梓煊立马拒绝。
邓松樵瞪她一眼,聂梓煊没敢再说什么,她十分尴尬又毫无胃口地把粥咽下去。
出人意料的,邓松樵喂人的动作倒是很熟练,大概以前经常这样照顾他的爸爸。
他们父子俩的感情应该很好,聂梓煊想,脑中闪过黑暗中那散发着红光的牌位,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吃饭的动作加快,简直是生吞。
见她这么怕自己,邓松樵眼神一暗,不动声色地喂她喝完粥,再递上一张纸巾,很随意地说:“煊煊,你别怕,以后我不会这样吓你了。”
“嗯。”聂梓煊心不在焉地应着,她才不信他呢。
“真的。”邓松樵强调道。
聂梓煊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显得并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邓松樵也意识到这没什么说服力,想了想,又说:“这样吧,你想要什么跟我说,我补你一个生日愿望,就当道歉。”
聂梓煊还是沉默,低头擦着嘴,都把嘴擦红了。
邓松樵又说:“真的,我是诚心向你道歉的。”
聂梓煊抬头,战战兢兢地看他,在他眼里看到一丝愧疚。她垂着眼睑想了很久,还是大着胆子问:“真的什么都可以吗?”
邓松樵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但还是点点头。果然,下一秒就听到她怯弱又充满希冀地问:“那……我能去见哥哥吗,一次就行了!”
邓松樵没说话,只看着她。她很紧张,但仍勇敢地和他对视,眼里有乞求。她想见哥哥,非常想。
他沉默良久,才说:“好。”
话音刚落,聂梓煊就笑了,笑得很阳光,很欣喜,之前被关在地下室的阴霾一扫而光,只露出最单纯无瑕的笑容。
她诚心地说:“谢谢你,松樵,谢谢你。”
这本是她应有的权力,只是被他破坏了。但她就是太高兴了,真的太高兴了。
只要能见哥哥一面,说一句“谢谢”又算得了什么,就算再被关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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