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想请叔叔阿姨,袅袅忘了我以后,不要催她太紧,不要给她太大的压力,让她慢慢找,找一个她喜欢的、对她好的,找一个她想和他结婚的人。”
他这话说出来,不只洛妈妈,连洛爸爸眼睛都红了。
洛爸爸叹气道:“你放心,袅袅是我们的女儿,只要她不愿意,她就是当一辈子的老姑娘,我们都不会逼她,也不会让别人说她。”
“谢谢叔叔,袅袅有你们这样开明的父母真幸福。”
可就是这样开明的父母,要和他一起合谋谋杀女儿的爱情。洛妈妈没忍住眼泪,抽泣着:“袅袅会怪我们的,会怪我们的……”
赵亦树也不忍看下去,他起身,去洛袅袅的卧室,拿起放在枕边的粉红猪赵甜甜。
“叔叔,她的房间最好不要出现能让她想起我的东西,这个我拿走了。”
“嗯。”
赵亦树又不舍地看了一眼,向二老告辞:“那就这样说好了,叔叔阿姨,我先走了,你们别紧张,我会安排好的。”
洛爸洛妈送他到门口,看着挺拔如松的青年,多好的孩子,为什么就是病了,为什么偏偏是眼睛?
洛妈妈看着他离开,忍不住问:“那……亦树,你呢?”
“我?”赵亦树艰难地笑了下,“我会离开白城,您放心。”
他会去一个没有洛袅袅的地方,让她再也看不到他,也不会想起他。
洛妈妈眼睛又红了。
赵亦树安慰她:“阿姨,别难过了,都是为了袅袅。”
是的,都是为了袅袅,和生活相比,爱显得太无足轻重了。
赵亦树离开,他想了想,去了楼下的赵家。
自从多年前,赵熠然在他面前割腕之后,他和赵家就再没有交集。
这么多年,没见过赵树,也没再见过赵熠然,只是偶尔在报纸上得知,赵熠然如今是很有名的青年钢琴家。
赵亦树看过网上赵熠然弹钢琴的视频,那场变故之后,他确实进步惊人,就算赵亦树没有放弃钢琴,也不一定能有他今天的成就。
赵树虽然不怎么样,但确实培养了一个很优秀的儿子。
时隔多年,父子再见面,赵树很诧异,但还是请赵亦树进屋,赵家就他一个人在。
赵亦树环视一圈,赵家并无多奢华,但布置得很温馨,像个家。
赵树很紧张地坐在对面,不时看表,似乎担心他的妻子回来。
赵亦树说:“赵先生,您不用担心,我不是来打扰您的,只是有件事要和你说,说完就走。”
他简单地说了下他的病,说他会对洛袅袅进行催眠,麻烦他们以后不要在袅袅面前提到他。他跟洛袅袅这边的人大多没有交集,认识他的,也就赵家、洛家这少数几个人。
赵树震惊了:“亦树,你……你的眼睛……”
赵亦树并不想听这些客套话,他打断赵树:“就麻烦赵先生也跟您妻子说一声,以后不要在袅袅面前说到我。当然,我也不会出现在你们的生活中,这点您可以放心。”
赵树百感交集,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也找不到劝他的身份,最后只能点头。
“那谢谢您了。”赵亦树向他告辞。
赵树送他,看他要走出门口,又叫住他:“亦树。”
赵亦树回头,赵树踟蹰了半晌,还是问出口:“你会不会恨我?”
恨?赵亦树看着面前还是一派儒雅的男人,这人和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血缘上的至亲,可是他们之间一直没有任何感情。
他摇摇头,很清楚地说:“赵先生,一个人怎么会莫名其妙恨一个路人?我不恨您。”
不恨,真的不恨。
年少时,是真的恨过,因为有过期待,如果过去赵树问这个问题,他大概会反讽一句“您爱过我吗,您都没爱过我,我怎么会恨您”,但如今他已经长大成人,他们早已是路人,哪会还有爱恨。
赵亦树转身离开,留给赵树一个冷淡的背影。
赵树站在原地,原来,在他眼里,他们是路人。
也对,这是他血缘上的儿子,可是,他从来也没给过赵亦树什么,一丁点儿的父爱都没有。
多年前,他们见面,还是少年的赵亦树叫他赵先生,如今,已变成俊秀青年的赵亦树还是叫他赵先生。
赵先生……
赵树呆在原地,心里冷冷回荡这三个字,他还奢望什么,是他不要的,年轻时不要,老了,心开始软了,却也要不回来了。
赵亦树下楼,给赵熠然打电话,这是他找赵树要的。
他把事情又说了一遍,电话那头很嘈杂,也不知道赵熠然在做什么,他听到赵熠然尖厉的嗓音:“赵亦树,你在施舍我吗?还特意打电话跟我说?”
“赵熠然,你不是这么没自信的人,怎么就觉得我是在施舍你?”赵亦树道。
这两人,不碰到倒还好,一见面,就是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让谁,都有些不符合年龄的幼稚和可笑。
“你……”赵熠然气结,愤愤说,“我不管你是要瞎了,还是要死了,我告诉你,你不能这样做,这对洛袅袅不公平!你也别指望我能配合你的骗局,你就是个人渣,打着为她好的名义,伤她的心!”
赵亦树沉默,想不到,这么多年,最了解他的还是赵熠然。
赵熠然说得没错,他就是个人渣,打着为她好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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