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心秖待城乌晓,几对虚檐望白河。
白河县,近湘西,却很太平。
县城里唯一的缝尸人,一年到头也缝不了几具尸体,月银挣得很轻松。
但在前些日子,白河县发生了一件怪事。
打更人在晚上竟然碰到了僵尸大军,从街头到街尾,蹦蹦跳跳根本看不到尽头啊,吓得打更人差点就去跟阎王爷唤卿卿去了。
次日打更人将这怪事跟人一说,周围的人都在嘲笑他。
能做打更人者,命都很硬,就是邪祟见了都得退避三舍。
这打更人却被吓得尿了裤子,可见他不是做打更人的料,众人调侃让他告老还乡,将这吃皇粮的活儿让给年轻人。
但这个打更人,已在白河县打更将近二十年,风雨无阻,广受好评。
到了第三日,有人发现打更人死在了长街上。
死得极惨。
四肢分离,躯体成块,特别是脑袋,距身体足足有四五步远。
看起来打更人就是仰躺在地,只是被肢解了而已。
发现尸体的人,当场就被吓得尿了裤子,醒过神才想到要去报官。
县太爷带着大队人马赶到,看到那惨烈的场面,也差点被吓尿。
“大人,卑职以为,胡老七是被人在别的地方杀害,分尸待血干后,再抛尸到这里。”一个捕快分析得头头是道。
打更人胡老七的身体被分解开了,但地面上却没有一滴鲜血,足以证明那捕快的推论是正确的。
县太爷不耐烦地道:“赶紧清理掉,怪吓人的。”
衙差上前,却发现尸块好似被粘在了地上,无论他们怎么用力,都拎不起来。
一看有鬼,县太爷赶紧让人去请缝尸人烟斗程。
烟斗程是个年过花甲的老头,终日嘴里叼着大烟斗。
来到胡老七的尸体前一看,烟斗程大惊失色,烟斗也掉到了地上。
“大人,赶紧在这里搭个棚子,别让人靠近,入夜小的就缝尸。”烟斗程颤声说道。
烟斗程都这么说了,县太爷自然不敢怠慢,顷刻间,一个巨大的棚子就搭好了。
百姓们上街都是绕着走。
入夜后,烟斗程进入棚子里缝尸。
棚子周围全是带刀的衙差。
按照烟斗程的说法,胡老七煞气很重,需要阳刚来杀气的人镇住,他才有可能将尸体缝好。
此次缝尸,凶险万分,外面的衙差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可进入棚子。
缝尸的时候,若有第二人在旁,极易导致尸体发生尸变。
衙差们都在窃笑,胡老七的尸体都能拿去做腊肉了,还怎么尸变?
谁知不到盏茶功夫,棚子里就传出烟斗程的惨嚎声。
衙差们都被吓得不轻,但牢记着烟斗程的嘱咐,不管听到什么声音,绝不能进入棚子。
惨嚎声整整持续了一刻钟才停止。
“烟斗程,尸体缝好了?”有衙差壮着胆子喊问。
话音未落,就听砰的一声,烟斗程从棚子里飞出来,重重砸到不远处的地上。
众衙差过去一看,全都吓得魂飞魄散,哭爹喊娘地逃散。
落地后的烟斗程,竟跟胡老七一模一样。
天亮后,县太爷让人又搭了个棚子,将烟斗程的尸体折起来。
县里唯一的缝尸人都死了,而且这两具被分离的尸体都长在地上,无法运往长安,县太爷只能修书一封,八百里加急送往东厂。
东厂收到急信后,看白河县发生如此古怪的事,知道派普通的缝尸人去也解决不了问题,三爷又已年迈,只能让阳九跑一趟。
白河县距长安城有八百里,小玄子让阳九挑选是骑马还是坐马车。
阳九不会骑马,只得道:“这八百里挺远的,坐马车舒服。”
“我会骑马啊。”甘思思突然出现在阳九身旁。
阳九白眼道:“我没说我不会骑马。”
“骑马快。”甘思思替阳九拿了主意。
小玄子羡慕地道:“有佳人相伴,八千里又如何?”
要是当今皇上再年轻个十岁,遇到甘思思,肯定会千方百计将她纳入后宫。
后宫佳丽三千,论姿色又有谁及得上甘思思?
甘思思给魏雨燕留足银钱,和阳九一人牵着一匹马走向城外。
出城后,阳九果然不会骑马。
甘思思掩嘴窃笑,无所不能的九哥,居然不会骑马。
在城外找地方教了很久,阳九总能从马背上摔下来。
正事要紧,骑马的事,可以在路上慢慢学。
甘思思笑着朝阳九伸出手。
阳九也不客气,抓住甘思思的手,翻身上马,轻轻揪着一点甘思思的衣服。
“九哥,抓稳了。”甘思思一扯马缰,骏马朝前蹿出。
惯性之下,阳九的身子向后倒去,吓得他急忙伸手搂住甘思思的小蛮腰,才没有摔下马背。
甘思思的腰柔若无骨,似柳丝般轻盈。
她没有抗拒,一个劲地催马前奔,白嫩的脸蛋早红如老鸡公的冠子。
马背上非常颠簸,阳九索性将脸靠在甘思思的后背上,鼻前尽是奇异的香味。
一路南下,这匹马累了,就换另一匹。
昼行夜宿,不日便到了白河县。
才过午后,宽阔的街道上,竟无一个行人。
街道上落满垃圾,一片荒凉,鬼气森森。
来到主街道,两座用黑布搭起的大棚格外显眼。
阳九看过白河县令的书信,知道打更人胡老七和缝尸人烟斗程的尸体,就在这两座大棚里。
阳九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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