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死的时候,没人相信你克人,你娘不要你了,我爹娘看你可怜,就把你接到我家来,可是才短短几年,我爹娘都相继没有了。”
“我去问过庙的主持,人家说,未必没有命薄却非要追求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的原因,你好好想想吧。”
安大妮说话时那种我怜悯你不嫌弃你你就必须感恩戴德的模样,又一次清晰地出现在眼前。
宗徹越发厌恶起眼前这个拥有安大妮同样面貌的人,坐正在桌旁,翻了一页书,淡淡说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安溆看出来他心中有气,劝不听就算了,反正这跟自己没多大关系,便转身出了门,提上门口的那只半旧竹篓,径直往山上去了。
这时候是农闲,山上的人并不少,有妇人在挖笋,也有壮年的男人三五个一起砍竹子,应该是晒干了准备冬天烧火。
经过那些砍竹子的人时,安溆这样想道。
进山之后一直往里走二里地左右,都有人,果然和那宗家小子说的一样,村里人都不傻,只在浅山边很难找到好东西。
安溆胆子挺大,想了想,脚步便一直往人烟稀少的深处走去。
渐渐的,脚下的感觉变得厚甸甸软乎乎的,这是常年少有人至而堆积出来的落叶层,安溆仰头看了看几乎遮蔽天空的茂密树叶。
这种呼吸一口都是清爽绿意的地方,在前世需要到没有人烟的自然保护区才能找到。
安溆唇角不自觉带上笑意。
不过这里也不是完全没有村里人到过,她走上的这条小路,就有两行脚印。
“大妮,你跑到这里干什么?”
正在这时,前面一个缩在大栗子树后的男人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到来人,目光中满是惊讶和不赞同。
安溆不知道这是谁,但听这称呼,就知道是比较亲近的人,她也不问,直接道:“家里没有余粮,我想找些东西拿去县城卖。”
安翱以为这堂妹又是故意讽刺自家人不知道帮自家人,说道:“你家在河南边有那八九亩地,你好好种,怎会不够你们一家人吃用?山里的确有好东西,但不是要掏大力气就是要冒险,你过来凑什么热闹。”
安溆注意到,这说话之人左右的树后还有两个人,都是缩在树后静悄悄盯着前面的姿势,指了指旁边的小路:“我走这边,不会惊动你们的猎物。”
安翱说道:“我们的确是在捕猎,但我说那些不是担心你惊动猎物,大妮,你也不小了,还有翀儿要照顾。多听听劝吧、”
见她听不进心中的样子,安翱摇摇头不再多说,“你别走太远,我们今天都会在这一片儿。”
安溆说了声多谢,走上旁边一道树间距比较宽的小路。
“你堂妹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
走没多远,她听到后面有人这样问。
那么说来刚才跟她说话的人便是安大妮的堂兄,也不知早逝的安父有几个兄弟姐妹。
什么相关的记忆都没有,对于安溆来说真得很不方便,听刚才那位堂哥的意思,安大妮家在河对岸有田地,就是不知道位置在哪里。
安溆手里拿着一把不甚锋利的镰刀,想着安大妮家的各种可能关系,以及之后该如何从宗家小子或者刚才那位堂哥口中套出来安家田地的位置所在。
等回神注意周围环境的时候,才发现四周都已经是古树参天,回首后面的路,自己的脚印还很清晰,倒不用怕会在这深林里迷失。
之前,她看到的都是些栗子树橛树竹子之类的,到这儿的都是一些建材类树木,安溆往深处看了看。
即便大白天,深山密林中也是一片昏色,她在四周寻找一会儿,除了找到一片蘑菇,以及鲜嫩的野菜俯拾即是之外,也没什么价值比较大的好东西。
反正都走了这么远,安溆便继续往里面走了一些距离,经过一棵几人合抱都不及的大柏树,往前便是一棵和这柏树体量相差不大的野生榧树。
这榧树大约有三四米高,分了四五个大枝杈,单枝杈就比外边的普通树木要大,周围的地上积了一层的榧子。
这里不像是村人不可能抵达的地方,但这么大一株香榧树,每年都结这么多榧子,看地上这堆积的量,不会是村人都不知道这东西能吃吧?
榧子炒熟有一股特别的香味,虽然初一吃起来带着些苦涩味,但细品却又有股醇香。
更何况这东西还能做药用,即便自己不吃,送到县城的药店卖了,也总能得几个钱。
安溆放下背后的竹篓,爬上树抱着根稍细的树枝就是一阵摇晃,哗啦啦,熟透的榧子风一吹都能落下一片,这一摇晃更是暴雨一般砸落下来。
在这果子噼啪落地的声音中,一阵咕咕声响起,安溆停下动作,向树下看去,就见树根一处开着白色小花的藤蔓草丛里飞跑出来两只头顶至背红、眼周一圈白的,比鸡小了一圈的鸟儿。
这不是石鸡吗?
安溆犹豫的一会儿功夫,只见那草丛里又跑出一串来,有几个肥嘟嘟的,还跑得特别慢。
石鸡这种动物在现代不算珍稀,但也被列入了野生动物保护名录,安溆作为一个厨师,不吃保护动物的原则还是有的。
而且野生动物,身上的各种细菌数不胜数。
又想了会儿,看着下面那一群石鸡,安溆终于是抵制住下去打个猎的诱惑,等着那群笨鸡跑远,从树上下来。
扒开树下那片草丛,只见苍绿的草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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