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茵发间的碧钗落英斜斜滑了一下,“我一定要去见他。”她扯着天宇的手,语气中不加掩饰的尽是恳求。
“你要去见他?”天宇冷笑了一声,“所以你如今是为了去见他在求我么?”
“我求你。”萧茵仰着脸看着他,“我求你,带我去见他。我必须见他!”
“你说,我不懂?”天宇连声冷笑,“既是我不懂,那又何必与我多言。”说着甩了手就想走,衣袖却被扯住了,“放开!”他头也不回。
不愿回头看她为着别的男人而焦急的面容,为了别的男人而紧缩的瞳孔,为了别的男人,而戴的发簪…
“主上…”萧茵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一双手的关节处却坚定地紧握得微微发白,“茵儿从不求你,从不。只这一次。”
天宇闭了闭眸,“理由。”
“他将冥离这般大动作地扔下了青岩峰,必定是有了什么变故让他没有了必胜的把握。”指节又紧了紧,“他若当真是想废除了冥离一开始就不会回去,他既是回去了就是想保他。若不是情非得已,他又怎么会有这番动作?那就只有一种解释,扔了冥离是为了要保全他,那他…”萧茵咬唇,“他必定是抱着背水一战以死相拼的心了…”
“…”天宇握了握拳,没有说话,感觉到身后渐渐放开来了手,心中酸涩的那一块开始放空,什么也填不上的空洞。
“你若当真不愿带我出去,那我…”萧茵慢慢松开了手,抚着发间的落英垂下了眸。
“你待要如何!”天宇厉声打断了她,面上难得地浮起显而易见的愤怒,“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把自己当一回事!你想着这个考虑那个,怎么就学不会把你自己放在心上!死不死无所谓是么?没人会在乎是不是!”
萧茵被他突然的怒意吓了一跳,微白着脸,咬了咬唇还是开口道,“我知道…我也想过所有可能的后果,我也想过是不是自己太过冲动,想着那些我还没有完成的使命没有完成的事情!可是我做不到…”发间的钗落到了手上,垂散的发丝遮住了班张脸,晦涩的眸浅浅掩着,“我做不到!只要想到从今往后哪怕有一点点可能,想到他会永远离开我,再也见不到他,我就什么也顾不得了。”她抬头,灼灼的目光几乎要将他烫伤,“即便我做不到立刻陪着他一起去了也要见他最后一面,这样的话过些日子做完了我该做的他该做的,我才知道该去哪儿找他…”
天宇看着她披散的头发和灼眼的目光蓦地有些想笑,最开始见到她的那一刻就是被她这双眼惑了心。
萧萧凤血,流若星辰…若星辰的又何止是杀人时飘落的凤血,还有那双总时不时忽闪着的眼吧…
自己最初动的那份心,花了十年来磨灭了它,如今这双眸子又为了别人而生了执念时,他又如何能够开得了口说不…
只要想到从今往后哪怕有一点点可能,想到他会永远离开我,再也见不到他,我就什么也顾不得了…想着她方才说的话,天宇自嘲地勾了勾唇…
上前了一步握住她的手,指尖触及的湿凉让他唇角的笑意越发苦涩,微一用力掰开了她的手,取出了被深嵌入手心的发簪,温热的发簪在掌心渐渐变冷,他低头看她,“我尽力带你出神医谷便是,你又何必这般逼我。”
“我…”她有些茫然若失地抬头,瞬间又低头不安地看向他的手心,或者说,被他握在手心的发簪,落英…
他敛去了唇角边始终苦涩的笑,眼中不易察觉地浮起点点的痛色。一只手将发簪放入怀中,点住了准备有动作的她,微微一笑。
萧茵被他这么一笑笑得心头一颤,莫名的有些心虚地垂了眸子,顾不得问他为何要点自己的穴,不敢问他为何会收起自己的簪子…
微凉的手心触上她的额角,紧接着在她的发间错落,他,竟是在帮她绾发…
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浮上心头,她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一日,在这样的阳光里,他以这样的神态为她绾着发,用着别人送她的发簪,且她的心里满满担心着的却是那个送她发簪的人…
“主上…”她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可开了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只叫了这么一声变又陷入了沉默。
天宇看着她的发只当是没有听见她的这一声喊,神情间的专注没有被垂着眸的人看见,只怕若是他自己见了也会惊诧,原来他也可以有这般复杂的情绪。
天宇见着在自己胸口前方的人儿,拼命抑制自己想将她揽入怀里的冲动,只因着她方才那一声没有说完的话早已然判定了他远远出了局,再也没有伸手的资格。
人总是这样的,在你随时有那个资格的时候从不觉得珍贵,也不懂得去珍惜。偏偏突然有一天,连通知都没有被通知就蓦地丧失了放在手边随时可以握住的资格,那时候,连后悔的心都不敢有。
一后悔的话,会做出些什么只怕是连自己都不敢去想像吧…
随手解开了她的穴,对上她磨蹭了半天才抬起的脸,面上已然又是往日里的那幅淡漠冰冷,全然不见了方才的一丝复杂。
“这么大个姑娘了,总也学不会好好绾发,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一枚珍贵的簪子,怎么着也得挽个漂亮的发髻不是。”他语意淡淡,似乎只是在说着再平常不过的嘱咐,丝毫不觉得这些话与他这幅天然冰山的模样有任何格格不入的地方。
她神色微动,动了动唇还是一句话都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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