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玄博天师守着一对昏迷的男女,等待首徒苏醒的时候,千里之外的九嶷山迎来了位不速之客。
他穿着黑色斗篷,戴着兜帽,整张脸隐藏在阴影中,看不清楚。
正值黎明前最为黑暗的时刻,这个人抹黑走在山路上,腿脚似乎有些不便,拄着手杖一瘸一拐,但并不仓皇,渐渐攀上九嶷山半山腰,那有一处悬崖,崖边生长着茂盛的鬼柏。
这人毫不犹豫的穿过树丛,眼看就要坠落悬崖的时候,却见崖下落差一米多还有个石台,若不是非常熟悉地势,不会有人知道此处别有洞天。
身穿黑衣的男人跳下石台,用手杖轻轻击打地面。
只听到“咔咔”巨响,石台周围无数落石动了起来,它们或自行成基,或漂浮上空,如同具有生命的东西,很快在石台中央堆垒成两组交叉的拱门!
拱门顶端,有一颗形状怪异的石头,乍一看,如同鬼怪狰狞的面容,龇牙咧嘴。
男人拄着手杖慢慢走近交叉的拱门,站在圆点,再次用手杖击打地面,他脚下坚硬的石块随之裂开道缝,里面源源不断涌出粘稠的鲜血来!
殷红发黑的血浆越聚越多,散发着叫人窒息的味道,渐渐在石台中央的拱门下,形成一汪不大的血池。
“…世人虚妄多怨鬼,来生牛马难应答。去往九地黄泉路,劝君莫饮孟婆茶。”
黑衣男人站在血池当中,双脚浸淫在鲜血中,用沙哑的嗓音低声吟道:
“魂归来兮,予尔骨血;魂归来兮,予尔发肤;魂归来兮,予尔官感;魂归来兮,予尔声名…吾为尔主,唤汝重生,诞于污血,死于朝夕!”
他脚下的鲜血像被无形的大手搅拌,卷起了旋涡,随着叫人毛骨悚然的吟唱,有什么东西在血污中集结、凝固,最后形成了一个人形!
它慢慢坐起身来,圆圆的头颅没有五官,手脚没有指头,像是血造的人偶,动作迟缓。
男人伸出手,将手掌放在它的头顶,从掌心以下,血浆缓缓褪去,露出湿漉漉的长发、一张惨白却还算标致的脸孔、修长的颈部、浑圆的肩头、鸡头椒乳、纤细的腰肢…
那个在青玉坛被肖丹青烧成灰烬的女子,此刻赤身站在血池中,眼中流着红色的血泪。
“主人,属下回来了。”
她慢慢跪下,两手托着男人黑色的袍角,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您一定已经知道了…属下在青玉坛犯下大错,居然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残废之人击败,玷污了鬼面门的声名…属下自知罪无可赦,请主人降下严厉的惩罚!”
“茵茵,站起来吧。”
男人用手轻轻抚摸她的头顶,说起话来,好像金石相碰之声,听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你所谓残废之人,可是不德法门蒋不一的师弟,他乃是炼身成气、结成元婴的四候真人,输给他,一点也不丢人。”
“可您周密计划,眼看就能将四宗掌门一网打尽,却功败垂成…”
“哈哈哈,你想错了!”
他笑起来的声音,像是深山老鸦,比起说话更难听了:
“指望你带着几个门众,就能将四宗之首赶尽杀绝?!我没那么天真!搅乱瑶仙会,取走若干宗门弟子的性命,这不过是鬼面门的拜贴罢了,从今往后,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人、真人,就再也不会将鬼面门当做不入流的门派,反倒会日夜警惕,听到这三个字,都觉得不寒而栗!这才是我的目的!”
说着,他渐渐收了笑,沉下声,变得阴气十足:
“就好比猫抓老鼠…我要把他们戏弄够了,折磨够了,让他们生不如死、痛彻心扉,然后,才会一口一口吸干他们的血、咬断他们的骨头,将他们整个吞入肚里…”
他说的咬牙切齿,其中透着可怕的欢愉,尸人茵茵听着,脸上也露出笑容来,如同温驯的猫一般蜷缩在他脚边,突然又露出稍显疑惑的表情:
“那个不德法门的女弟子…主人,她虽然可恶,但不知为何,骨血里却透着您的气息…”
“我的?”
男人愣了下,握着手杖的手攥紧了些:“不可能。但是…这段时间,你先隐身暗处,我们观望一阵再看。反正,四宗中人已如掌上之物,得失不在一时。”
“是,主人。”
茵茵贴着他,满脸幸福的应道。
与此同时,在青玉坛中,却爆发了一场史无前例的争执。
“…冲虚天师,你领着戒律团,不能如此尸位素餐、昏庸无为吧?!”
暴怒的明真天师蒋不一站在慕仙台上,枉顾四周吃惊观望的弟子,手指着清静宗掌门,破口大骂。
安井盐一脸苦笑,端坐椅中,身后站着面无表情的首徒宋暇:
“蒋真人,你骂我占着茅坑不拉屎、吃白饭吗?这可真是欲加之罪…戒律团管着朢虚大陆修真界的戒条守则,可管不着寻常恩怨、日常纠纷啊。倘若谁家丢只鸡、何人偷条狗都要找我,清静宗不要修仙问道,直接开衙门得了…”
“娘娘腔!你休得巧言令色!”
蒋不一气到了极处,口不择言,当众骂道:
“谁不知道清静宗用腌臜手段,抢得雍都天师之位,你觉得自己在冥灵门前理亏了,所以才处处维护,不辨是非吗?!休想!今天我就是要论个清楚、分个黑白,否则,谁都别想离开青玉坛!”
“你说道理我还可以听,但满口喷粪,就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安井盐原本是个沉静守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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