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名字…!?”
见她转身要走,宋暇如同鬼使神差,急切开口。
少女回头莞尔一笑,手指卷着鬓发,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
“你若能活下来,我就告诉你。”
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宋暇只觉得气氛有变,连忙转向山顶冰瀑的方向,只见那座被冻结如玉般的冰之瀑布上,出现了几个黑色的影子,就像洁白无邪的纸面被墨渍玷污,不但有碍观瞻,还散发出叫人厌恶的邪佞之气,夹杂着瘆人的杀意…
“鬼面门的尸人?!”
宋暇玄铁戒尺在手,微蹙眉头,看着五六个黑衣蒙面人从高高的冰瀑顶上一跃而下,往这边而来。
帮助人皇军队席卷大半修真门派的鬼面门,究竟为何会出现在连妖怪都没有的西山之巅?那白衣少女冷眼旁观,到底是敌是友?她是故意引他上来,还是无意遇险?…
疑问太多,他决定先从眼下最紧要的事情开始解决。
“水沝淼?涛不绝,落地纯洁两不沾。罗衣白袖清静在,上寰下泉自逍遥!…”
口中低吟法咒,宋暇手中戒尺散发青色水光,轻轻一挥,激起雪屑镰刀般飞了出去,劈向黑衣人!
那些尸人显然不是寻常角色,移步闪避训练有素,相互配合飞快结阵,手持黑色长剑在雪地上健步如飞,很快将宋暇团团围住,发动了密集又猛烈的攻势!
清静宗自创教便是清修之门,满门都是男弟子,不近女色、不食荤腥、不可饮酒、不闻丝竹…所以无论法术还是招式,都如清规戒律般一丝不苟、没有半点拖地带水,又因为所持法术属性为水,在那稍显刚硬的招数中,又带着些许阴柔之美。
首座弟子敌阵中行云流水般左右迎敌,不像是殊死厮杀,倒像是极为优美的舞蹈,赏心悦目…
但尸人还是很难对付的怪物,就算被戒尺劈开脑袋,被法术撕裂躯体,他们还是能够爬起身来,以黑红的血线维系残肢,继续战斗。
白衣少女站在不远处,看着宋暇被形体愈发怪异的尸人围堵,似显败势,却也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只是悠闲自得的抱着怀里的小猫,而那只猫,早就已经昏昏欲睡了…
看似情势危急中,山巅突然传来巨大的水流之声,那些尸人只关注袭击对手,冷不防脚下厚厚的积雪中,竟然迸发出滚烫的喷泉!蒸汽与高热的水流,将他们原本腐败溃烂的ròu_tǐ彻底击溃,漫天pēn_shè的水柱将其一次次冲向天空,再落地时,已是烂肉一堆,不可能再生。
云腾雾绕中,宋暇负手而立,冷冷的看着水柱消退,于空中落下变成了雪屑,将那些丑陋的残骸轻轻掩住,周遭又变回纯白静谧的场景。
“在雪山之巅,偷袭清静宗首徒…太没常识了。”
他傲慢移开目光,抬起戒尺指着不远处的白衣少女,冷冷道:
“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便是修真者的步罡之法吗?!”
眼见残酷杀戮的场景,少女却丝毫没有畏惧之色,反倒满脸惊喜,搜寻着雪地上留下的痕迹:“我以前就听说过,修为精妙的人,能够在脚步移转之时布下法阵,敌人还无从查觉,就会死在强大的集合法术之下!…你刚才用的,就是那一招吧?!”
她抬起圆溜溜的大眼睛,却见玄铁戒尺已到眼前,那俊美男子没有了刚才的亲切,满脸冰霜,眼含杀气,看见就叫人心生寒意:
“你这是…”
“虽然刚才在雪崩之中,是你救了我。但我一直隐匿行踪,不可能被鬼面门盯上,他们也不会无端出现在西山之巅…唯一的解释,就是你本来便是鬼面门的奸细,诱我至此,设下圈套!”
“你想太多啦…”
白衣少女依旧毫无惧色,笑嘻嘻的看着他:
“我生在西山原,长在西山原,这辈子从未离开过,又如何跟鬼面门扯上关系?那些家伙像苍蝇一样在山顶绕来绕去,好一阵子了,害我上山采药都不方便,刚好借你之手除掉他们,这确实是我的计划…”
“那之前说有我要找的人,都是骗我的?!”
“那冰瀑后面确实有人,但是不是你要找的,我就不确定啦…”
少女可爱的撅起嘴巴,掐着怀里的小猫:“都怪小白,它只想我远离你,不愿说实话,所以我只能将计就计,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
“我…!”
宋暇这辈子还没有体会过如此感觉,就像吃了个活苍蝇,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真想把面前这孩子狠狠打一顿,却又有些下不了手…
半晌,他恼火的叹了口气,将玄铁戒尺收回怀中:
“走吧!去看看冰瀑后面到底有什么!”
“我也一起去?”
少女瞪大小鹿般的眼睛,惊讶的看着他:“说好的可不是这样…”
“说好的,是你带我找到要找的人,也没说要顺手帮你解决麻烦!”
见她转身想逃,宋暇一伸手,抓住她的衣领,像拎小鸡似的轻松抓了回来:“我可还没完全打消对你的怀疑。与其给你机会去跟鬼面门通风报信,不如带着你一起走,那冰瀑后面无论有什么,咱们一同面对,这样才合适,对吗?”
“大叔,我能说不合适吗?…”
“你叫我什么?”
“人家说修真者不老不死,你虽然是这个样子,但说不定已经是个很老很老的老爷爷了…还是你觉得大叔也吃亏,要我叫你大爷?!”
“你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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