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蕉扇形成的风刃转眼就到了面前。
宋夣却没有躲闪,他从腰间抽出银丝拂尘,轻轻一挥,拂尘飞出万千天蚕丝,罗织天罗地网,将整座塔顶包裹的如同鸟笼!
但这“鸟笼”却并非空的——其中填塞了无数看得见、看不见的天蚕银丝,只要撞上,便会骨断筋离。
“呵呵呵…不错啊。”
一击不中,反倒受人桎梏,井闻人回身收扇,阴沉的笑道:
“你明明是四宗首座,却暗地里修炼《九周天功》,洞真墟内走火入魔,毁了千年基业不说,还杀害了不少四宗弟子,如今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将邪教之术用得如此炉火纯青!郑沅那小子究竟哪根筋不对,要将无名宗掌门之位传给你?!”
“授业恩师,岂容尔等折辱?”
宋夣冷着脸,拂尘之上银丝缠绕,瞬间变成一把闪着寒光的长剑,剑尖贴着地面,飞快向对手挥来!
被银丝困住的井闻人,原本动也不能动,见他攻来,脸上浮起浅笑,周身突然迸发出极为阴寒之气,那些细如发丝却坚韧无比的天蚕丝,竟然被冻成了冰丝,轻轻弹指,便碎成了冰屑!
他挥舞青玄芭蕉扇,纵身一跃,自半空猛劈而下,宋夣举剑格挡,只听一声巨响,他竟被压得单膝跪地,脚下塔顶的泥坯屋顶轰然裂开!…
散仙井闻人,乃是东白原金家出身,千百年来,是金氏诞生出唯一的天童,
曾经差点害死韩灵肃的内修心法《神宵圭旨》,便是出自他手,其最为传奇的地方,就是他从未拜师,完全属于自学成才——这也就是为何朢虚大陆成仙者众,却很少有人谈论金家先祖,并非不想说,而是他成仙之前所有的时光,几乎都在东白原祖宅中度过的,就连金家人自己都不晓得该如何记录这位先祖,也正因为他的孤僻,才导致渡劫失败竟无人发现,任由他在深井中苟延残喘,最终修成散仙…
为了不让金氏蒙羞,井闻人抛弃了自己的姓氏,但他丢不掉骄傲与自视甚高的心性。
“宋濂青倘若没死,看到你现在的模样,也会活活气死的吧?!”
他猛烈挥舞玄青扇,令人喘不过气的攻势压得宋夣抬不起头来:
“狂妄!无知!令人失望!世家子弟的脸都让你丢尽了!就为了一个女人,不惜背叛师门,任由自己身败名裂?!”
“这种话,轮不到你来说。”
宋夣举剑格挡,虽然完全没有反击的余力,可是他面色沉静,毫无慌张之色。
眼角余光瞥见银丝网外观战的少女,却见她脸上没有丝毫担忧,反倒笑盈盈的,极为安详…胸中升起热气,宋夣手中银剑突然一分为众,井闻人重击落空,马上被无数尖锐的小刀包围,刀尖一致,冲他刺了下来!
“雕虫小技!”
井闻人怒喝一声,只见他全身上下被银刃刺中,却完全没有受伤,银丝形成的小刀消失的无影无踪,像被他的身体吞噬了!
“用你的血肉记住,散仙为何不容违逆吧!”
塔顶上空聚集了可怕的低气压,空气中的水迅速凝结,肉眼能够看到的乌云密布中,透出不祥的寒光,闷雷过后,就见无数冰雨落下,每一颗雨滴都是细如牛毛的冰针,漫天散落,即便是银丝之网也无法阻挡!
如此操控天地之力,早已超越了人类体能的限制,他是散仙,是介于人与仙之间的存在,是高高凌驾于人世之上的神!
“警告过你们,可惜…现在,都去死吧。”
他漂浮在半空中,微笑的看着塔顶男女。
韩灵肃看着漫天冰针落下,那些细如牛毛的小家伙,却拥有无法阻挡的力道,能够将诺大的铜镜之灯完全贯穿,切开黄铜如切油脂,更别说砸在人身上了!…
“你心中,为何没有恐惧?”
耳边突然传来轻声低语。
眼前景物瞬间静止了,无论是那些自云中掉落的冰针,还是倾倒的黄铜镜,或是浮在半空的井闻人、剑拔弩张的宋夣…所有一切都静止了,她恍如梦中,听不到任何声音,也感觉不到任何波动,仿佛置身一幅可怕的画中,完全没有真实感。
她唯一的感觉,就是有人站在身后。
但她无法回头,身体不受控制,只有头脑始终清晰,平静的说道:
“我为何要恐惧?”
“那男人是你心爱之人,他在迎战无法战胜的对手,你不怕他死吗?”
“我为何要怕?他若死了,我也不会独活,即便天上地下,我们一同去,又有何可怕?”
“原来如此。你放下了生的执念。”
“你是谁?”
虽然她无法看见,却能够感受,那人笑了:
“我是这世间的法则,是你们的天与地,我操控着你们的命运,掌管生死。”
“所以呢?”
“你不跪下祈祷吗?我可以拯救你们,你想要的,都能给你。”
韩灵肃也笑了,她平静地注视前方,眷恋的目光始终在不远处宋夣身上缱绻,他近乎完美的侧脸,始终冷静到冷酷的神情…可只有她知道,那具看似玉雕般冰冷的身体中,隐藏着多么炽热的感情和一颗敏锐的心:
“我不向任何人下跪,也从不会祈祷,因为我是他的信仰,他也是我的,除了彼此,我们一无所求。”
“你还是和从前一样,丝毫没有改变啊…”
那人走近,韩灵肃感觉似乎被从身后拥抱了,虽然她什么都看不到,但确实有一双温暖的手臂,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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