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映入君士坦丁眼中的,是一根根光秃秃的枝杈,散乱的枝条涂抹在以冷灰为主色调的山壁上,像是一幅单调的画布。
淡淡的晨光穿过枝杈落在君士坦丁脸上,刺得少年眯起了眼睛。
仅仅勉强将眼睛睁开一小条缝隙,一阵轻微的痛楚涌来,令君士坦丁不得不又闭上了眼睛。
浑身都僵硬着,肺部的空气仿佛都被抽空了一样,五脏六腑里像是塞了冰块般传来阵阵痉挛感,四肢还隐隐作痛着。
德雷克斯最后发动的那一击圣光柱,给他带来了难以想象的重创,让他陷入了长时间的昏迷中。
君士坦丁下意识里抖了抖手,指尖处传来细腻的触感,身下好像垫着什么柔软的东西,仿佛是被窝一样。
是梦吗?
如果是的话,君士坦丁也不得不说,这个梦实在太逼真了些,居然能营造出如此真实的触感,瞬间让君士坦丁陷入了疑惑和舒适交融的情绪之中。
等等,盖在自己身上的这层白色的东西真的是……棉被。
君士坦丁一下子惊醒过来。
偏着头,环顾四周,他发现,这里是一片雪林,而自己躺在一张铺开的毛毯中,身上盖着一层棉被,似乎是多亏了它们,自己才没有被冻僵在荒郊野外。
苍白的太阳挂在林梢,光线中浸着丝丝冷意,仿佛混入了寒冰。
浅浅的积雪点缀在林中暗绿色的灌木丛和藤蔓间,头顶是密密麻麻交错的漆黑枝杈,正值初冬之际,雪林中寂静无声。
君士坦丁伸手揉了揉发晕的脑袋,开始快速整理着思绪,推导出前因后果。
传送魔法成功了,这一点毋庸置疑,否则,自己现在就不会是躺在这里,而是已经被圣光给蒸发掉了。
让君士坦丁有些心疼和懊恼的是,虽然他成功逃出生天,可是水晶剑【晨曦】却被他遗忘在了雪原上。
丧失了这把陪伴他多年的武器,对君士坦丁而言可是很大的损失,感觉就好像身上少了一块肉。
不过,在当时那种紧急的情况下,也别无他法。
只能以后想办法找回了,君士坦丁心里叹了口气。
除此之外,他担心的还有罗兰那个家伙。
好在,让他安心的是,意识深处的灵魂契约没有异动,这说明罗兰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说不定也和他一样,在战斗结束后昏迷过去了。
以圣域强者的体质,就算在雪地躺上个把月,也不会出事,顶多醒来的时候饿一下肚子罢了。
至于发生在自己的一切,又是怎么回事呢?
在君士坦丁记忆中,雪原边缘一带应该是没有村落的才对,那么眼前的毛毯和棉被,又是谁的呢?
难不成,救下自己的,是某个路过的善良旅人?
就在君士坦丁胡思乱想之际,一个声音打破了他的思绪,声音清冷如霜,却又显出异样的动听。
“这位魔法师阁下,你醒了吗?”
君士坦丁别过脸去,视野中映出声音的主人后,一时间不由怔住了。
他看到了一幅美丽如画般的景象。
说话的是树下的一位女子,年纪大约在二十岁出头,上身轻薄而柔软的皮甲上有鲜花和利剑的刺绣,包裹着那窈窕完美的身躯,底色为墨绿色,绣着金线的斗篷飘扬在她身后,在北风中猎猎作响,脚下精致的棕色长靴上绘着栩栩如生的雄鹿图案。
一套标准的冒险者和游侠装束,做工精细气派,一般只有贵族人家才用得起,令人一见便眼前一亮。
但真正夺去君士坦丁视线焦点的却是女子的容颜。
五官无不精致,但却不是那种纤弱如同瓷器般的精致,透着生动和英气,带着几分威仪,仿佛是某个古典派的雕塑大师穷尽毕生精力雕刻而成的绝世塑像。
不,应该说,即使是古代最杰出的大师也无法制赋予一座雕塑这般惊艳的外表,那是人类的艺术根本无法孕育的美感。
君士坦丁生平第一次感到自己的词汇库如此贫瘠,头脑中转瞬间闪过无数修辞,却没有一个能准确地匹配这一幕带给他的冲击力,无论是在视觉上,还是在心灵上。
绝代的女子、苍凉的雪林和身后起伏的山峦,构成一幅无比动人的画卷,在君士坦丁心底冉冉浮起,从此定格为永恒。
她站在那里,然而北境苍茫辽阔的雪原,群山、树林和天空,全部为之失色,变成了烘托她出现的背景板。
仿佛她才是真正的北国风光。
…
迦彦注意到了少年眉宇间的淡淡惊讶和诧异,对此她并不意外。
从小到大,每一个看到她外表的人,不论男女,几乎都是类似的反应,她早已习惯。
如果君士坦丁表现出什么感觉也没有的样子,她内心反而还会起疑。
一天前,她走出山中,去雪原观察那场大战的动静时,可是等她赶到的时候,环顾四周,却发现大战已经结束,那个引发了天地异象的强大魔法师也消失不见了。
当她一无所获地返回山脉时,时间已是深夜。
然后在返回山脉的途中,她在雪林里看到了昏迷不醒的少年。
从衣着上,她判断出这位少年应该是个魔法师,
他和那位大魔导师有什么关系?也许能从他身上打听些消息。
想了一会后,她将君士坦丁背回了雪林中的宿营地,同时注意到这位年轻的法师似乎受了很重的伤,呼吸十分微弱,便给他盖上了毛毯和被子,等待他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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