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病已深刻地感受到他们对战争的恐惧和厌倦。暗忖若连他们这些军人都如此心态,战争真不是开玩笑的呵。
刘病已在心中把汉代的军制和前世军制对比下,像想前世一样用自己熟悉的“军-旅-营“编制,这时代的军人一定不会习惯,大规模的推广恐怕要等自己登上帝位了,自己第一次作战想要指挥五百人的部队,恐怕还有点吃力,不过可以委任张彭祖,郑吉,陈霸他们当个百夫长么,让他们放手去做,自己只指挥他们就好。
众军士见他来到,一窝蜂的围着了他,原来是铁针做好了,他们七手八脚为他脱掉沉重的甲胄,把用两块生牛皮缝在一起、满布小长袋的内甲,用绳在他腰间分上中下三排个结实。又笑嘻嘻游戏似的把铁针置入那数十个坚实的针囊里,只露出寸许的针端。
试了几个动作,又迅速拔针,掷得木门“笃笃”作响,发觉虽多了二十来斤飞针,穿上甲胄后,仍可应付得来,不会影响行动和速度。
交待了几句话后,回到自己的帅帐里,又派人守在门外,谢绝探访,把为他打造的铁制零件取出来,摊在地上。
这些零件精光闪闪,工艺细致,令他赞叹不已,想不到在汉代,冶炼的技术竟发展到这么高的水平。
首先要装嵌的是一套攀墙过壁的钩索。那是他的必备宝贝,以机括弹簧射出长索,勾挂着墙头或任何受力之处,再把装在腰间的挂钩扣在索上,便可以往上攀又或向下滑落。钢索现在只可以柔韧的麻绳替代。
虽说结构简单,他本身又一向对这类小玩意既有兴趣又是熟悉,也要弄到深夜才大致完成。
这时有军士来报,账外有人来找你,原来是雷虎来了。
刘病已见他神色凝重,心中懔然。
雷虎压低声音道:“不知是谁放出消息,现在江湖上都知道你带领人马前赴洛阳,据说有人在路上要对我们不利。”
刘病已皱眉道:“朝庭不会坐视不理吧?”
雷虎道:“一直以来,我们怀疑河南郡境内的几股反贼,都有人在背后支持,所以他们每遇形势危急时,都会失去踪影,现在更证实了这想法。”
刘病已大感头痛皱眉道:“可是为何用这种手段招待我们呢?”
雷虎道:“真正的原因我也弄不清楚,不过可猜想这定牵涉到权力斗争。‘’
刘病已苦恼得差点要扯头发,沉吟道:“今次到河南的路线,早由霍光亲自定了下来,又得昭帝同意,故而不能更改。假若泄秘者是霍光,那等若敌人对我们的路程了若指掌,我们岂非完全处于被动的劣势里。”
雷虎大有深意地微笑道:“病已怎会是盲从听命的人呢?”
刘病已哑然失笑,点头道:“你真知我心意。”暗忖今次唯有出尽法宝,以孙子兵法的三十六计为基础,再利用自己的现代化军事常识,在这汉代的广阔天地棋盘上,以敌我双方兵力为棋子,痛快淋漓地博奕一番,才不负自己两世为人的曲折经历,来应付摆在前路上的种种灾劫了。
刘病已慨然道:“我手下兵精将勇,兄弟们正愁无仗可打,不想有人自己出上门来。”
雷虎道:“嘿!能在病已手下办事,我们都非常兴奋。”
刘病已大喜,两人密密商量了行事的细节后,雷虎才匆匆去了。
在这二千多年前的世界中,城市外的天地仍保存着诡秘动人的原始面貌。若非初冬时分,定可见到一群群的动物,在原野里漫步徜徉。这条官道取的多是地势较低矮的小山丘,又或平原旷地,所以远处虽是崇山峻岭、林木郁葱、叠翠层峦,他们走的却是清幽可爱的小径。
这时转过一座小山,左旁忽地出现像一方明镜的小湖,湖水澄碧无波,清可鉴发,在晨烟夕雾中,烟寒渚秀,幽雅怡人。对岸青山连线,翠竹苍松,蔚然清秀。
刘病已暗叫可惜,若是偕美旅行,定要在此盘桓个两三天。直至远离小湖,他心中仍深存着那美好的印象。不过他很快又被路过的一个山谷吸引了。谷中奇峰秀出,巧石罗列,森林茂密,时有珍禽异兽出没其间。谷底清流蜿,溪澄石怪,在阳光的洒照下,水动石变,幻景无穷。
刘病已忽发奇想,假若真可使人穿梭古今,往来自如,那他只是办旅行团,便包可赚个盘满钵满了。如此自我开解下,刘病已心情稍觉宽畅,入目的景色,更是令刘病已这时空来客为之倾倒。只有他才明白到,二千多年后地球受到的破坏是如何难以令人接受。
黄河的这段支流宽约二十余丈,在巨石的两岸间流过,河中水草茂盛,河水给浓绿的水草映成黛色,丹石绿水形成使人心颤神摇的强烈对比,透着一种难以名状的神秘美。上流处险峰罗列,悬崖耸峙,置身之处地势趋平,流水潺潺,林木青翠,再往下去则是茫茫荒野,直至极目远处,才又见起伏的山峦。
刘病已看得心神俱醉,直到张彭祖提醒他,才懂发出背水结营的命令。雷虎等不用他吩咐,派人爬上最高的巨岭顶,了观察远近动静。表面看去,一切和平安逸,间有鸟兽来到河旁喝水,甚至与他们的骡马混在一起,享受着河水甜美的仙流。
他今次结的是“六花营”,帅营居中,其他人分作六组,布于中军周围,有若六瓣的花朵,外围依然联车结阵,马骡则围在靠河的营地处。一切妥当后,天色渐暗,各营起灶生火,炊烟处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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