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言语之处有着深深的恨铁不成钢,眉间的无奈溢于言表,脸上的神情不似作假。
李墨,虽是李府大公子,但因为生母早故又非皇室,所以为庶出血脉。对于这个儿子,李然可谓是担心不已,虽然他有嫡出之子,但他从来最宠爱最关心的唯独只有李墨这一个儿子,这不免让嫡出派系心生芥蒂,曾不下数次对李墨痛下杀手,若不是他这个丞相父亲多加护佑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无奈之下,李然只得利用各种机会疏远这个庶子,最后更是找到个借口将李墨遣回了老家。从此父子两人之间的关系淡入清水,但也正是这样,嫡出派系也渐渐不再敌视李墨。却没想,不知何时起却被眼前的明若寒盯了去!
明若寒闻言,清澈的眼眸间闪过讥讽,眨眼间便恢复了正常,“丞相大人也不必忧心,大公子他..…”
“父亲大人,你何时回来的?不是说还要等上几日才.……”
明若寒正想好好‘安慰’一下眼前情绪‘低落’的李然,却没想被亭外传来的声音打断,抬眼望去,一位身着蓝色衣袍的男子正向他们二人快步走来。
李墨快步走进亭中,算算日子已有大半年没有见到父亲。回想起当初被嫡系一派势力陷害,父亲怒斥之下令让他滚出丞相府,他的心里满怀着怨愤!直到————
他遇到了冷洛。
一次醉酒,他望着无尽的夜色,看着街上张灯结彩的下的人家其乐融融,突然抑制不住情绪大哭了起来,醉酒间向旁桌的陌生人撒着酒疯,发泄似的道出心里长久以来的憋闷。
埋怨着一向知他疼他的父亲居然不问青红皂白便将他一顿毒打遣回老家,这几年来,他心中的愤懑从未减少过,他更是想不明白为何当初那么宠爱他的父亲大人会在一夕之间对他冷眼相待,明明是那些嫡出派系使出的下流手段,他那个慧眼明察的丞相父亲又怎么不知?!
李墨至今都还记得当时冷洛看向他的眼神,那是一种怜悯,一种无奈。
他本以为那个被他打扰清静的人要么会不耐烦的痛打他一顿,要么好好安慰他,让他不要记恨,不要再被那些过往憋屈了自己。
却不想,两种情况都未发生。
那个被他打扰的人只是高高在上的斜瞥了他一眼,“有你这样的儿子,你的父亲才是最可悲的那个。”
他久久怔住。
那个夜晚,他被酒醉的浆糊的脑子就像是被雷劈过一般,在震惊中醍醐灌顶般的将所有事想了个通透。
而那个让他脑子突然清明的人就是冷洛。
从那之后,他从未有过的挂念着那个在心底深爱着他的父亲,他发现这些年的怨愤根本就是作茧自缚,现如今父亲大人回老家省亲,他心里的高兴岂止是只言片语能表达的?!
李墨急急的朝自己的父亲走去,眼里堆满了笑意,却在看到明若寒时突然凝滞在嘴角,一脸茫然的朝李然询问,“父亲大人,这位是……”
看到自己的儿子脸上欣喜的朝自己迎来,李然按捺住心里的古怪,“这位便是寒世子,得知为父回家省亲前来看望。”
李墨闻言,脸上一片恍然,眼里的钦佩之情毫不遮掩,双手行礼,“原来是寒世子,李墨有礼了。”
明若寒轻轻颔首。
“寒世子,犬子无方,就这么冲撞进来,还请寒世子不要见怪。”
李墨闻言,脸上神色一黯,似乎也觉着自己刚刚举止鲁莽了一些,神情讪讪,随即将自己手中的画卷朝身后藏了藏。
“大公子许久不见丞相,自然是情切了一些,本世子又怎么介意这父子间的真情流露?倒是大公子手上的东西..”
李然闻言望去,这才注意到李墨手中还拿着一副窄细的字画,“墨儿,这是.……?”
“父亲大人五十大寿,儿子未能尽孝,所以特地为父亲准备了一份礼物,想等父亲回府的时候送给父亲聊表心意。”
李然惊诧,双眼看着身前的儿子,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他这个儿子自从被他毒打一顿遣回老家后,便对他冷眉相对,多说一句话都难。怎么现在..……
“噢,是礼物?”明若寒挑起双眉有了兴趣,“.……大公子亲自挑选的必是佳品,不知本世子能否有幸一睹风采?”
“自然,李墨听闻世子精通字画书写,还请世子给评点评点。”见两人的视线都落在自己手中的字画上,李墨面色一喜,便径直将字画在亭中的石桌上缓缓展了开。
随着李墨双手的满满展开,白玉般的胚纸展现在三人眼前,细腻柔滑,手轻轻触碰如同抚上丝绸,让人不禁眼前一亮,但让亭中三人彻底失神的却是字画本身的内容。
短短的一首诗词,先不论个中意境,足以媲美当下名仕之作,更重要的是那字里行间的铁画银钩,笔走龙蛇,不同于他们所见的任何书体,明明飘如浮云,却又矫若惊龙,古朴苍劲之韵足以看到下笔者对书法的深厚功底。
李然看的面色倏变,双眼放光的盯着石桌上的字画动也不动,脸上全是激动,“墨儿,这字画你……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李然掩不住脸上的激动,想他平生最爱收藏字画珍品,却从未见过如此佳作!那诗词间对他的大寿恭贺,很明显是特地为他所作,单单是那祝寿的诗词便可惊艳世人,更何况还有这神来书法?!!
“啊?”李墨显然是被李然的一声唤扯回了远游的神思,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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