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又莫名其妙地到来了。为什么这个时候,我正处于早晨的时段,而不是一天中的其他时候呢?
我虽然已经醒来了,却没有动身起床。我选择的,是继续漫无目的地逗留在这个叫做床的东西上。
我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它和在夜晚时的线条一样,可是我眼中的它却变换了气质。
阳光四溢的背景下,那吊灯带给人的感觉顿时不再恍如诡谲了。相反,它散发着一种热带风情。
它充满希冀,热烈开朗,仿佛在对我咧嘴笑。经常出现的情况是,在我迷惑于不知晓为什么此时正好滚动到这个节点时,中午就到来了。
然后,犹如多米诺骨牌一样,下午、傍晚、深夜接踵而至。接下来,依此循环规律,让我困惑不已的早晨有一次出现在现实里。
而可笑的是,看似一模一样的早晨,已经是次日的早晨了。如果不是看到桌子上的台历,我都不大确定。
毕竟,只是一天的话,我几乎不变,我起居的卧室几乎不变,空气的味道几乎不变,对生活的态度也几乎不变。
想到这里,我忽然感到一阵惊悸。既然是这样,那么肉眼可辨的明显变化,究竟是累积了多少日日夜夜,才形成的啊?
自己浑然不觉,却在逐渐往一个方向变化,多么可怕!我最害怕的,就是这种类型的感觉。
自己一无所知,却有一大团乌云邪恶地朝自己奸笑。已经有千军万马在同时沸腾了,自己的地带却感不到一丝一毫的气息。
直接被推入一个恐怖的交界平台,而在这之前却没有接到任何征兆或是暗示。
起不来。明明很想起床,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思想的指令,和ròu_tǐ的行动,无法协调统一。
假如我拥有更健硕的肌肉,是否就可以让思想的指令轻易控制躯体呢?
如果有那一天的存在,是不是到时候就可以免去这种烦恼了呢?总想着一个个地依次消除烦恼,可是烦恼这种东西本身就很难被解决。
如果可以轻易改变,它怎么能以烦恼的形态存在呢?一团垃圾,只要把它扔到垃圾桶里,就可以消除碍眼的肮脏,因此没有人会觉得有垃圾存在是烦恼。
劝诫自己,一个一个地解决烦恼,真的好荒谬。可是放弃对烦恼的处理,又不可能。
有些事情,总是无论如何都想实现。可以说这是一种执拗,可是谁又没有一两个非实现不可的梦寐以求的理想呢?
这种理想化的模型,对每个人来说都不一样,甚至可以说千差万别。价值观这种事物,似乎是根植于基因的。
你发自内心地向往怎样的感觉,环境的触发自然必不可少,可我一直觉得,这不过是让一直以来埋藏在心底的种子获得了光照和水分而已。
那种子一直都在,从未离开,只是,如果缺少外在动因,自己没有能力去主动发觉它的存在。
虽然起床困难,可我还是起身下地,换了便服,推开了房门。起床的那一瞬间,感觉腹部肌肉又得到了一层锻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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