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天际逐渐淡薄散开的云雾,泛着点点星光。
南饮风穿梭在西边山间小道,步履蹒跚,行进速度极慢。
落花谷往西,尽是大山,多悬崖峭壁,进山之后,有两条道路,一是猿攀崖,顾名思义,极其陡峭,需要如猿猴一般攀爬,才能上山,另一条名为蛇行道,不算陡峭,但道路狭窄,蜿蜒崎岖,杂草丛生,多毒虫蛇蚁。
南饮风也不是没有进过山,不过多是在白天或是与村子里其他年轻人结伴而行,如今正是夜晚,漆黑一片不见星月。
看不清道路,走猿攀崖肯定不现实,一脚踩空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而蛇形道那边,夜晚又正是毒虫蛇蚁及其他野兽出没之时,磨牙吮血,杀人如麻,孤身一人被咬上一口,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南饮风在蛇形道路口停下脚步,擦了擦额头汗珠之后,背靠着一颗大树坐下,拿出烙饼水壶,休息片刻补充体力。
按照南小虎和江折枝制定的计划,他们在天亮时分会从猿攀崖进山,正午赶到铁索桥,过了铁索桥之后,再赶路五十余里,到达红竹镇购置马匹。
勾连两山之间的铁索桥,是落花谷到红竹镇的必经之路,南饮风打算在铁索桥等待两人。
靠山吃山,南饮风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香粉撒在身上,香粉的气味能够驱散大多数毒虫,南饮风唯一怕的,是蛇行道这边的传说。
六十年前,村子里还有不少人以捕蛇为生,尤其是蛇形道这边,一大片广袤区域,草木茂盛,毒蛇最多,村子里常在蛇行道捕蛇。
直到有一天,捕蛇技术最为高超,捕蛇也最多的捕蛇人进入过一个山洞,回来之后,便中了邪,常常幻想自己是一条蛇,在村子里爬来爬去,躲在阴暗的地方,咬着死老鼠。
几天之后,近期去过蛇行道的不少捕蛇人也陆续发病,甚至在那一年夏秋之际,上千条毒蛇齐齐围攻落花谷。
如果不是有道家高人出手相助,整个落花谷只怕要毁于一旦,从此成为一个荒村。
在此之后,村子里捕蛇一道,虽然挣钱极多,却再没有人敢涉足。
不过在二三十年前,村子里也有痴傻疯癫之人,误入蛇形道,回来之后,不仅没中邪,反而痴傻疯癫之症慢慢好了起来,虽然不如其他人聪明伶俐,但起来来正常了许多。
于是人们便说蛇形道那边有大蛇成仙,感激人们不去捕杀蛇类,降下通天法力,将痴傻之人治好,于是便有不少人去蛇形道那边烧香祭拜蛇仙,却不敢太过深入,免得打扰蛇大仙清修。
蛇形道那边,毒蛇出没最多,因此奇珍药材也是最多,数十年无人进入,养了不少毒蛇,也生长了不少奇珍药材,曾有幻想着一夜暴富的年轻人,冒着风险进入其中,最后成功带回奇珍的,有半数性情大变。
南饮风子时偷偷摸出村子,算算时间,再过一个时辰就要天亮,如果等待天亮之后再从猿攀崖那边走,很有可能会撞见两人,然后被南小虎给撵回去。
南饮风心一横,涂抹好驱赶毒虫的香粉之后,又用小刀削下一节小竹杆,作为行山杖,拍打草丛探路。
暗夜风起,越是往上爬,夜风便要更多更大,也就越是阴冷,好在有一阵阵花木清香,不时随风入鼻,能够凝神静气,使人放松。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落花谷中各种花卉早已凋零,也就只是在这阴冷的山间,百花盛开要晚上几旬,有这一幕,也并不奇怪。
层云被罡风吹散不少,这才有淡淡月光洒下,前方道路渐渐清晰起来,南饮风稍稍放宽心,加快脚步,继续前行。
一夜未眠,行走在杂草丛生的山间小道,本就万分疲惫,南饮风打起精神,只想快快到达铁索桥,可以稍作休整,等待二人到来。
暮春时节,盛夏未至,除了微风拂过枝叶的沙沙声,山间已经响起了各种虫鸣。
越往上走,花香也渐渐浓郁起来,南饮风每呼吸一口,都觉得通体舒泰,精神好了不少。
南饮风走进一片树林,不高,但极其茂盛,有一种遮天蔽日之感,在林中行走之时,总觉得虫鸣之中,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萧声,随着夜风入耳,宛转悠扬,充满哀怨,可每当南饮风停下脚步,凝神细听之时,萧声又消失不见。
南饮风心头泛起一丝不安,深呼吸一口,将其强行压下,夜晚行走山间,最忌慌乱失神,越不安,就越是不安,导致乱中出错,最终不过是自己吓自己罢了。
南饮风想到此处,稍微镇定几分,决定说几句话壮壮胆子,谁曾想一开口,却是什么“蛇大仙保佑,路过贵地借境一游,请勿见怪,小女子从未杀过一条蛇,更没有吃过什么蛇肉蛇羹,反而常常在家里养着老鼠给蛇大仙享用.....”
这一番话,南饮风把自己给逗笑了,一身轻松,加快脚步行走,向前方亮光出而去。
片刻之后,终于出了树林,豁然开朗,月光之下,鲜花遍地,南饮风举目望去,心头一惊。
只见大树树尖之上,立有一名女子,身段苗条,一袭鲜艳血红色衣袍,满头白发散在风中,背对着南饮风,手中握有一支玉箫。
那白发女子脚尖一点,御风向南饮风飞来,身形极快,一身鲜红血袍猎猎作响,片刻便至南饮风眼前。
南饮风连忙抱拳,弯腰鞠躬,嘴里喊着蛇大仙饶命。
那一袭鲜红血袍的白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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