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澜点点头,极为认同这个说法,因为这个事并非一个人所能完成,得有人打掩护才行。
当然,也有可能是有人在军营外,与里面的人里应外合,分工合作。
“队伍中共有几百人,要在里面找出北羌的细作,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还需暗中进行,悄悄调查才是,否则容易引起人心动荡,军心紊乱。”
流火颔首道:“我想,经此一事,目的已经达到,那些细作暂时应该不会再有动作,目前倒是用不着过分担心,可以回去之后,禀陈了杜将军再做打算。”
“说得对。”杨澜忍不住叹气,“说到底,还是我监管不力,未曾及时察觉,这才有了今日这个结果,回去后少不得又要挨罚,我真是流年不利啊。”
流火斜眼看过去,似笑非笑道:“你这好像是话里有话啊,先前还说不怪我害你挨了五十军棍,结果心里还是在记恨。”
“女人是最多变的,不知道吗?”杨澜哼了哼,转身远走。
“我现在知道了!”流火摇了摇头,忙追上去,趁着四下无人,一把抓住杨澜的手,牢牢握在手中,笑得越发开怀。
杨澜下意识地要挣开,并横了他一眼,低声道:“干什么呢?万一被人看到,要我怎么做人?快放手!”
“这附近又没人,怕什么?”流火非但不松手,反而抓得更紧了,“咱们一直在军中,都没什么时间两个人单独待在一起,我当然要抓住一切机会,与你亲近亲近了。”
杨澜忍住嘴角的笑意,用指甲挠了他的手背一下,嗔怒道:“别想占我便宜,我可不是那样随便的人。”
“当然不会,我怎么敢?”流火笑嘻嘻道,转头满目深情地看过来,“只要能牵牵你的手,我就心满意足了。”
好不容易才跟她走到今日,她怎么敢有丝毫冒犯?
杨澜故作淡定地笑了笑,躲开他的视线。
这人的眼神会说话,会蛊惑人心,还是不要盯着看为好,否则容易陷进去。
两人都没再说话,只是刻意放慢脚步,手牵着手往前行,享受这难得的共处时光。
回到官道上时,又有十几个士卒归队,等到晚上的时候,存活下来的人都已经回来,总共有一百多人。
要将抢救回来的军需送到营地虽有些勉强,却也足能做到。
这一晚上,因怕细作再有什么动静,杨澜和流火两人都没怎么睡,一直在暗中观察队伍中的士卒。
不过正如他们之前所料,细作并未再有动作。
翌日一早,一行人继续上路。
又耗时半个月,几经周折,才抵达北林关大营。
一进营地,杨澜就去中军那边找主帅复命,流火非要跟着一起来,说是能跟着帮她向杜将军解释一下此行路上所发生的事,避免她再受罚。
杨澜道:“我办事不力,本该领罪,你去了也是一样,杜将军向来公正无私,连皇上的面子也未必会给,何况是你这个小医官?”
“那可不一定,给不给我面子,得去了才知道。”流火十分傲娇地说道,挺胸抬头,还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当心惹恼了他,连你一块儿罚。”
“一块儿罚也好,我也算与你共同进退,同生共死了。”
这人……说话是越来越肉麻了。
杨澜暗暗吐槽了一把,不想理他,加快步伐往中军帐走。
到了军帐门口,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杜将军坐在案前,正处理军务,脸色不太好看,看来是已经听说军粮的事了。
“拜见大将军。”
“免礼。”杜将军抬头望向杨澜,之后又飞快地瞥了她身后的流火一眼,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未立刻兴师问罪,反而缓和神色,说:“杨副尉一路辛苦了。”
杨澜却越发惶恐,以她对杜将军的了解,这么一个暴脾气的人不该是这个反应才对,难道他脑子突然出了问题不成?
“卑职未能完成将军交待的任务,致使几百人丧生于雪崩,军需也损失大半,特来领罪。”
杜将军合上手中的公文,起身道:“此事我已听说了,虽说你是这次任务的负责人,是走着一定的责任,但雪崩乃天灾,并非人所能掌控,不能怪在你身上。”
听他这么说,杨澜倒是更加不好意思说接下来的话了。
她犹豫了一下,抬起头说:“将军有所不知,雪崩并非发于自然,而是人为。”
“人为?”杜将军大吃一惊,已有不少皱纹的国字脸上写满诧异,“如何是人为?”
杨澜答道:“卑职与白大夫事后到现场勘察过,在山脚下发现一个大坑,且闻到火药味,证实那是火药爆炸所致,因此确定雪崩由此发生。”
杜将军一边思索,一边来回踱步,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莫非我军中有北羌的细作?”
“卑职与白大夫也是这么想的,只怕随我去迎运粮队的士卒里面就有细作,因此我二人未曾声张,先回来向将军禀报,之后再从长计议。”杨澜平静道。
“你们这么做是对的,”杜将军微微颔首,眉头皱成一团。
杨澜注意到,他经过流火身侧时,斜眼瞥了他一眼,目光忽而变得有些复杂。
但这只是一瞬间的事,转眼即逝,接着,他又说:“我会着手调查,你们先可不管,至于这次任务的事,你虽然有失职之责,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也不能全怪在你身上,先给你记一过,日后立功相抵吧。”
不用挨军棍就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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