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城之战后的半个多月,杨志安领兵继续北进,直逼北羌的第二大城,明城。
经过上次一战后,北羌死伤惨重,剩下不到十万兵力,而且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残兵败将,被打得丧失了斗志,不愿再战的。
倘若继续打下去,北羌很可能会如当初的岐国一样,走向灭亡,因此,为了保住国家,北羌王决定跟大荣和谈。
而这次代表北羌过来谈判的人,正是之前将杨澜掳到榕城的二王子呼延琅。
和谈大事,自然只有主帅以及几位大将才能参与,杨澜这个小小的副尉是没那资格的,而且,她并不想跟呼延琅再相见,也是有意躲着。
但可惜的是,她并没躲成功。
快到午时的时候,杨澜吃了点东西,出营帐走动,正好就碰上刚从中军帐议事完出来的呼延琅。
既然碰上了,也就不好视而不见,遂直接上前打招呼:“二王子。”
“杨姑娘。”呼延琅上下打量着她,春天的北羌风渐渐和暖,已经用不着蒙脸了,微弱的阳光下,她的脸显得更加柔美好看,尽管那道疤也一样显眼,但在他看来,丝毫不影响她的美。
“想不到你竟然是大荣丞相的千金,更加想不到的是,你装失忆,骗了我这么久。”
“我也是为了自保,不得已而为之,并非有意欺瞒,还望二王子见谅。”杨澜嘴上这么说,但并不真的感到愧疚。
呼延琅勾唇笑了笑,说:“纵然如此,本王子依然要娶你。”
“什么意思?”杨澜皱眉问。
“两国若要寻求长久的和平,当然得通过联姻才能达成。”呼延琅说着,眼中眸色渐深,“我已经向杨丞相表达了求娶的意愿。”
杨澜不假思索道:“我爹不可能答应!”
有个事实很重要,现在战败国是北羌,并非大荣,他们没有提要求的资格。
故而她才敢如此肯定。
呼延琅顿了顿,倏地叹了口气:“不错,杨丞相一口便回绝了我,不过,我对你的心,依然不会变,将来若有机会,咱们还是有可能结为夫妻的。”
说罢,便转身离去。
杨澜望着他的背影,冷笑道:“放心吧,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一回头,流火似笑非笑的脸跃入眼帘。
她走过去,笑嘻嘻地问道:“干嘛鬼鬼祟祟地站在这里偷窥我?”
“你要不鬼鬼祟祟跟人私会,我何必偷窥?”流火虽然笑得很灿烂,可这话怎么听都酸溜溜的。
“哟,莫不是有人吃醋了?”杨澜还是头一次见这个傲娇的家伙这副模样,觉得很有趣。
流火突然抓住她的手,咬牙切齿道:“看见那个人就烦,你以后最好少见他,否则……”
“否则你便如何?”杨澜眨着琥珀色的眼,饶有兴致地问。
“否则我就要好好教训你。”
“你敢?我可是丞相的女儿,有靠山的人!”
“被逼急了,我什么都敢做!”
两人一边旁若无人地嬉笑,一边往营帐里走,结果才进门,就被顾知夏撞个正着。
顾知夏一脸严肃,看了看两人,说:“这里是军营,你们好歹也注意一些影响,拉拉扯扯让士卒看见,成何体统?”
流火这才意识到什么,连忙放开杨澜的手,讪笑道:“夫人教训的是,我还有些事忙,先行告退了。”
见他逃得比兔子还快,杨澜忍不住笑出声:“娘,您真厉害,以前李亮见了您就怕,现在流火也如此,也不知您究竟有什么可怕的。”
“你这是夸你娘呢,还是损我?”
“我这么尊敬娘,怎么敢损您呢?”杨澜讨好道,然后扶着她到里面坐下,倒了杯水过去,“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顾知夏瞥了她一眼,问道:“你打算还要在军营继续待下去?”
“当然,我好不容易才混到副尉这个位置,可不能半途而废。”杨澜半开玩笑答,忽然又正经起来,“不过,我还是想先跟您和爹回一趟帝都,跟家人团聚一段时间。”
“只是为跟家人团聚?”顾知夏挑眉看过去,“你就没别的打算了?”
杨澜不解:“还要有什么打算?”
“比如你跟流火的婚事?”
“我们这就成亲,会不会太急了点?毕竟才在一起不久。”
顾知夏轻笑:“你们不是早就认识了吗?再说,感情好不好才是最重要的,在一起多久有什么关系?”
“您说的也有道理。”杨澜也知道,自己年纪不小了,如果认定了流火,与他早些成亲也未尝不可。
“好好考虑,等回了帝都再说也不迟。”
一个月后,大荣军班师回朝,北羌使团也随同前往,要去帝都与皇帝进行两国和谈。
回到帝都后,杨澜多数时间待在家里,跟家人待着,偶尔也会进宫陪陪皇后,再见见李珩。
这日傍晚,正与李珩坐着说话,对方忽然问起流火。
“听说,你跟太医院的那个姓白的医官走得很近?”
杨澜顿了顿,点头:“是。”
“朕也不是想干涉你的婚事,只不过,一个医官身份未免太低了,你是堂堂丞相的千金,是否该找个更门当户对些的夫君?”
“身份不过是个门面罢了,重要的是人。”杨澜笑道。
流火到帝都不久,便凭借出色的医术直接进了太医院,虽然目前只是个普通医官,但她相信,以他的能力,假以时日,定然能够成为首席太医。
当然,即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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