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有源心想,沈国轩劳师动众地把自己叫过来,不会单就一个卦象的问题吧?他顺手提起陶壶给沈国轩续过茶后,又想往艾晓雨的碗里添置。
端坐一旁的艾晓雨听不懂这两个男人讨论的内容,茶又苦,见魏有源要给自己倒茶,她连忙捂住碗口,笑道:“我不渴,不用加啦。你们聊你们的,反正我是听不懂,我玩一会儿手机。”
魏有源会意一笑,移壶给自己的茶碗倒上。
“所有卦的卦象都是非常质朴的,反映的是当时社会人与自然和谐进处的生活状况。”魏有源眼睛看着沈国轩,一面揣测他的用意,一面回答说,“水泽节卦,坎水在外,主动。兑泽在内,主静。也就是说,外卦的水是一条江河溪流,而内卦的泽是指积水的低洼之地,如农田水塘之类。内卦的兑卦,第三爻正好是阴爻,开口与外卦的坎卦之水相通,就如序词所说,事物的量要做到适可而止,盈亏满溢。就象一块农田,它所种的庄稼要按它既定的成长期合理地安排好蓄水量,要把好这个度,而这个度就节。当然,兑泽卦它也可能是一口水塘,但不能到了枯水期时,才想到要从外卦的江河溪流中取水,要懂得时令中水位的变化,做好事前的准备,这就是节。节卦,就是外物与内需的一种把控与协调。”
“你说得太好啦!”沈国轩刚想拍案叫绝,一看艾晓雨在旁边,生怕失态,转而对魏有源竖起了大拇指,说道,“我们的老祖宗,他们是想通过水的进出与需求来明辨事物的是非对错。只可惜,我们眼下许多的学者师长自己都没领会到其中的深意,便胡诌一通,让莘莘学子对艰深晦涩的易理望而却步,也给易学的传承带来了诸多坎坷。”
“卦外无词。事物都有其两面性,它的玄奥既是壁垒,也可能是推动学习热情的助燃剂。”
“对对。你说的没错。”沈国轩点头回道,“我是真的希望你能抽出时间,把你对卦象的解读编纂成册,给许多易学爱好者以帮助呀。”
魏有源怡然笑道:“执易不语矣。”
“当然,我也不能强人所难。”沈国轩也付之一笑,说道,“今天,我约你过来还有另外一件事。”
“您请说。”
“我听说,你在晓雨家的屋后桂花树下挖到一只铁箍?”
“是的。”
魏有源自此领会到沈国轩约自己出来的真实意图。
坐在边上的艾晓雨听到铁箍二字,她放下手机惊异地盯着沈国轩。
“莫不是阳宅风水中用来破宫位的锁龙箍?”
魏有源嗤然笑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处理它的?”
魏有源并没有立即作答,而是提碗喝了一口茶,然后缓缓地放下茶碗,笑对沈国轩反问道:“沈老,是不是有人托您老出面让我网开一面手下留情?”
沈国轩点点头。
“这个人是不是已经流了两天的鼻血?”
“什么事都别想瞒得过你源源呀!”
旁边听事的艾晓雨,马上联想起,魏有源在锯铁箍时、一边念着咒语,一边浇注“黄汤”的场景,原来,他所做的一切是在惩处背后下降头之人。
“您告诉这个人,他得流七七四十九天的鼻血,当然,得看他身体能不能扛得住。”
“这事不能通融吗?”
“这件事,有违一名执易者的道德底线。我只不过是一个执事人,我说了不算。”魏有源指一指艾晓雨说道,“她才是当事人,得问她同不同意。”
“你说的没错。”沈国轩见魏有源借故推脱,面有难色,索然说道,“这个人一直很仰慕你,我也不便透露他是谁,想给他留点面子,否则,我怕他往后在你跟前无颜以对啦。”
魏有源想起在之前的一个饭局上,顾景东将阮林府工程俯瞰图交给自己鉴别的情景,再从行业竞争与利害攸关上一掂量,他随口问道:“这个人不会是顾总吧?”
沈国轩摇头回答道:“景东是断然不会做出这等事情来的!倘若你真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这个人是谁。”
“不用。”魏有源心想你沈国轩想说早就说了,不用这般吞吞吐吐,自己还不如大度一些回绝他来得干脆。“这事,我不敢擅自作主,还是让晓雨自行定夺吧。”
“你我都知道,那根铁箍的功能有限,所以艾总的死与它没有多大的利害关系。”沈国轩对铁箍进行过一番定性后,回顾脸对艾晓雨夸赞道,“晓雨生性温良豁达大度,肯定会高抬贵手的。”
现在,魏有源反倒担心艾晓雨不堪容忍而陡然拒绝饶恕,让沈国轩一时下不了台,便从旁垫言说:“沈老说的也属事实,单就那根铁箍不具多大的伤害力。”
艾晓雨看着魏有源轻声言道:“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嗯。”魏有源随即对沈国轩说道,“既然您老出面,我们是不能不遵从的。”
沈国轩听了高兴,抬碗示敬道:“我替他感谢你们的宽宏大量!”
“您让他找一杯童子尿喝下去就没事啦。”魏有源又进一步解析道,“最好是没到满月的童子尿。”
“谢谢。”
“沈老,您还有事吗?”
“哦,没有啦。”沈国轩意识到今天魏有源是有事在身,所以他连忙站起来说道,“实在是不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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