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庞思筠呀,什么都好,就是心里装不了事。”沈国轩佯嗔地笑了笑,“还好是自家人,说说也无妨。在要是在外面,指不定生出什么是非来?”
“我看没这么严重吧?”
“这要是换作平常的书籍也就罢了。”沈国轩呷了一口茶汤,瞥了顾景东一眼,“可你知道那人拿过来的是什么书吗?”
“什么书?”
“《莲花经》。”
说出这三个字后,沈国轩在顾景东的脸上见到了如期而至的骇讶之色。
“……该不会是艾耀舟手头的那套吧?”
“世间仅此一套。”沈国轩不无感慨地回道,“此套书籍早已易手多人,可算是冤气缠结。而当它辗转出现在我的面前时,说实话,我比你还吃惊。”
“是呀,现在您终于得偿所愿啦。”
“非也。”沈国轩摇了摇头,“它并不是我所要找的那套真本!”
“不是真本?”顾景东一脸的纳闷,“会不会被人给置换了?”
“不是。”
沈国轩非常笃定地作了回答。
“何以见得?”
“我曾经说过,《莲花易》总共有五套版本流传于世。”沈国轩稍作停顿,又轻啜了一口茶,“其中有四套书匣的某一底角刻有卦爻,因为五套是拼凑不到一起的,所以我当时认为这四套刻有划痕的书匣是在暗示真本的去处。现在,我算弄清楚了,这些划痕还有另外一种作用。”
“什么作用?”
“因为五套书匣全用黄绸布包裹着,摆放在一起容易搞混淆了。所以万民英将它们底部的一角弄出划痕,在发放过程中可以同真本区分开来。”
“我还是没太明白。”
“因为即便把四套伪本全部搜罗来,单凭底部的一个卦象又能起到什么作用?”沈国轩继续分析道,“所以可以确定底角画有卦爻的书匣,它们装的就不是真本。”
“您的意思,这套《莲花经》书匣的底角也画有卦爻。”
“不仅如此。打开《莲花经》书匣,其背面清楚地写有四个大字。”
“什么字?”
“焚书濯匣。”
“什么意思?”
“字迹有些模糊,这应该是装进书籍后临时写上去的。”沈国轩的脸上流露出一种全然洞悉奥秘般的冷笑,“这是万民英想让收藏此套书籍的弟子,毁‘书’灭迹。”
“既是如此,那就说明这套《莲花经》不应该是真本。”
“它当然不是真本。可万民英是绝对想不到,他的弟子并未遵照恩师的嘱托,以至于连同这道‘指令’一起保存了下来。究其原因,有可能是恋慕恩师手迹,抑或是没能领会恩师的真实用意,所以不敢擅自妄为。”
顾景东听到这里,慨喟万千:“要我说,在尊师重道方面还是前人知行的切实纯粹,不掺杂丝毫的忧疑与不敬。”
“那是,你还记得魏有源曾经给我们讲解过的师卦吗。”
“当然记得。他把师卦解释为乳汁,喻以无私哺育后人之意。”
“没错。民族文化的弘扬与发展离不开情操高尚之人的薪火相传。”
顾景东有些替沈国轩感到难受:“可遗憾的是,您的心愿又一次落了空。”
沈国轩只淡淡地回了一句:“我反倒觉得《莲花易》的真本正离我越来越近。”
“哦……”
“你想呀,总共五套的《莲花易》,我们现在排除了三套,那接下来得到真本的概率就有50的可能。”
“问题是,下一套书籍的出现将会在什么时候?”顾景东不免心中泛起疑窦,“您有没有想过,那五套《莲花易》可能全是伪本?”
“这不可能。”沈国轩信心十足地打消了顾景东的过虑,“真本肯定是被万民英送出去了,虽然我只见过三套,但它们底部拼凑卦象已然显现,是一副雷卦。也就是说,那套真本为雷重云所保存,再者,雷重云在拜师之前原为一名道徒,所以我断定,这套书籍的真本应该为某所道观所珍藏。”
“全国的道观那么多,岂不成了大海捞针吗?”
沈国轩诡谲一笑:“这就叫‘有缘千里来相会’。”
……
第二天中午,秦硕以协助案情侦破为名对肖健进行了取保候审,并亲自将他押赴肿瘤医院。
下车前,秦硕一边打开肖健手上的镣铐,一边嘱咐需要注意的事项。特别提到,让肖健无论如何要保持克制与镇定,不能影响到他妈妈汤素梅的病情。
秦硕告诉肖健,医生尽管延后了对她进行拆解纱布的时间,但届时她要是情绪激动,且长时间眼睛保持红肿或落泪的话,对她视觉神经所造成的损伤也是无法预想和估量的。通过协商,医生决定在拆解纱布之前,就让肖健进行探望,然后待汤素梅自己情绪稳定下来,医生再进行拆解纱布。
在进到汤素梅的病房前,秦硕又把肖健叫住,帮他整饬了一下衣领,让他做一个深呼吸,用以平复情绪。
肖健的眼眶微微红润,抿嘴点了点头。
秦硕转身嘱咐同行的两名警员在病房外守候,方轻推开汤素梅病房的门。
此时,汤素梅正斜靠在病床上,旁边除了席容玲外,还有一名医生和一名护士。
“妈——”
肖健疾步来到他妈妈的病床前,蹲下来一把拉住自己妈妈的手,把头扎进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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