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电话,思索了片刻,许敬走进浴室,洗了把脸,将满脑的睡意洗去,再次回到书桌前,翻开已是泛黄的记事本,手上健笔如飞,在纸上写下一行行行云如水的字迹。
既然决定了将《无主之城》送去参加柏林电影节,影片的拍摄计划自然需要做出不小的调整,不说在电影节开幕前将所有戏份拍摄完并且完成影片后期制作上留给九洲公司的时间本就不多,单单给本届柏林电影节评委主席罗尔夫·利伯曼送去的短片也是更是十万火急。
虽说库布里克为他打通了利伯曼的关系,可这并不代表《无主之城》就能无阻碍地入围电影节主竞赛单元,此时没能将完整影片送去给十位评委,只通需要剪出一份短片用于初审已是天大的面子,若是送选短片还随便应付一下,那不仅是对电影节十位评委和库布里克的不尊重,更是对电影这门艺术本身的不尊重。
送审短片不是预告片,非是从观众角度出发剪出一个勾起人观影欲~望的合集便可以,而是要用短小的篇幅向评委呈现出一个深刻的故事,在其中更是需要展示出影片技与术的一面。
若是剪出来的短片平平无奇,没有任何打动评委的东西,最终连入围都做不到,那大力推荐影片的库布里克只怕也会因此而颜面尽失,哪怕许敬再不善于交际也不至于这个道理都不懂。
窗外凉风将树叶吹得哗哗作响,窗里笔纸摩擦声音簌簌不停,直到近三点,许敬方才放下笔,合上了记事本,熄灯睡去。
第二日,当许敬来到公司的时候,只见赵小军和韩小信等人早已在收拾着即将拍摄戏份的道具,往车里搬去。
“大家先停会。”许敬只得立马出声止住他们。
“怎么了?小敬。”赵小军疑惑道。
“拍摄计划要做一些调整,我们先开个小会,把剧组主创人员都叫上。”许敬道。
“那,我要去将大概、阿雄阿杰他们接过来先吗?”赵小军问道。
“小信你去吧。”许敬想了想,拍摄计划要做出不小的调整,也确实需要孙大海等几位主演配合,当下便点了点头对韩小信道。
“《无主之城》要拿去参加柏林电影节,所以,我们拍摄计划要做很大的调整。”待到韩小信离去,许敬这才拉上赵小军这位幕后主管,提前通起气来。
“柏林电影节?不是下个月就要开始了吗?”赵小军倒没有多诧异,多伦多电影节之行让他学到了不少东西,也尝到了甜头,回来没少去收集各大电影节的资料,对许敬要参加电影节自然能理解,只是他却是没想到会这么赶。
“嗯,所以我们拍摄周期要压缩很多,估计晚上还得推迟不少时间收工。”许敬将前一晚写好的短片戏份计划递了过去,道:“另外,这些戏份要提前拍好,参加电影节用得上。”
“成,九龙城寨里面环境本就分不出白天黑夜,对光线要求不高,问题不大。”赵小军接过记事本,浏览了片刻,道。
一番商议下来,终是确定了新的拍摄计划,之后的小会上也没有遇到什么阻碍,阿雄阿杰一干临时演员们一听说电影将会拿去欧洲参加电影节,不仅没有因为工时延长不少而恼怒半分,更是拍着胸脯保证即便通宵拍戏也全力配合,倒是让赵小军等人冷峻不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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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准备一下,今天这场几戏比较多,争取今天能拍完!”城寨一间公寓内,韩小信对一众演员们鼓励道。
这场戏在影片中是一个独~立的故事,名字叫“公寓的故事”。
虽然这是自成独~立的一个故事,但它却是片中最简洁的一个故事,仅仅不到三分钟,可仅仅这三分钟却是电影里最长的一个镜头。
不是长镜头,而是时间跨度最长的一个镜头,它讲述了从60年代进入70年代末在这间公寓内发生的变迁。这个段落镜头里大多时候都是多帧镜头,比正常的24帧/每秒多出数倍不止。
这个故事从主角阿炮走进公寓开始,镜头角度以固定的方向从公寓最深处朝向公寓的门,镜头主体是走道和公寓的客厅,用非常淡漠的镜头语言,就像坐在窗前,绝对客观地看着窗外所发生的一切,毫不动弹地观望着,不管窗前发生的一切如何动人心弦,极尽漠然地将所有的事情都记录了下来:发生、死亡、结束、继续、重复。
这个故事中,公寓几经易手,在这个‘无主之城’既糜烂又阴暗的时期里几度浮沉,暗示着‘无主之城’从原来的个人经营到后来的集团式经营发展模式的一个缩影。
当镜头回到故事的开始时阿炮找黑仔买大嘛的一幕,故事又流利地展开下一个故事,完美的插叙,无暇的衔接,让整个影片的故事一气呵成。
虽然这个镜头只有三分钟不到,在镜头语言上,却可以展示出对镜头超强的驾驭能力,定位镜头的运作可谓堪称影史经典,在内容上更是以极其高超的手法赋予了影片深刻的内涵。
对于这么一个经典的镜头,许敬自然不会不剪进柏林电影节的送审短片里。
影片中故事仅仅是三分钟不到的长度,但拍摄起来公寓却涉及了四任主人,也就是讲述了四个段故事的变迁,自然不是几个小时就能拍摄完的。
剧组数十人挤在狭小的空间内排戏、打灯、布景、化妆,忙忙碌碌,你来我往,犹如一个小菜市场。
也好在虽然拍摄的戏份多,但并没有什么特写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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