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葡萄的味道可还熟悉?”皇后看着在吃得香的沈落落,出声询问。
酸酸甜甜的葡萄入了口,沈落落眯起眼睛,细细的品尝。
酸甜的味道里还夹着些桂花的香气,她猛然瞪起了眼睛,“这是锦盛的桂花葡萄!”
“哟,这嘴还真能尝出来,到底是家里的味道。”皇后瞧着她那欢喜的模样,心中更是高兴,“今儿早晨,你父王叫使臣送来的。说是进贡,可母后哪里不知道这是专门送给你吃的,本想着差人给你送到府中一些,可那使臣非要亲自去,估摸着你呆会儿回去也就见着那使臣了。”
沈落落点了点头。
她想,若是父王和母后知晓了自己有了身孕,定是会高兴地不得了。
大姐二姐有身子的时候,宫里张灯结彩,就如过年一般的热闹。
沈落落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身边母后的神情,“母后,我这几日想宿在宫中,不知合不合情理。虽说穆昭静同咱们不是同枝,可毕竟她对太子殿下一口一个二哥喊着,也是殿下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她如今落了难,求到了咱们头上,也不能就这般眼睁睁看着。”
皇后闻言,双手交叠放在膝上,瞬间冷了脸,“你们啊。自己还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如何就要管上这些闲事儿了?”
她嗔怪地瞥了一眼沈落落,沈落落也只能冲着她娇憨地笑笑。
皇后哪里不知道他们二人决定的事儿,哪里那么容易改变的,只得应道:“你若是想住这儿,母后还能拦着你不成?想住便安心住下,不过事情过了就立刻回去。否则,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可是要着了急了。”
……
蔡嬷嬷将宫中西侧的屋子收拾了出来,叫沈落落安心住下。
天刚擦黑,沈落落正靠在塌上往嘴里塞葡萄,恍惚之间就看着一道黑影在窗外闪来闪去的。
因着这道影子,不由得叫她提起了心。
不怕外面的人有行刺的心,如今自己有着身孕,只怕是有人想要暗中陷害。
她从塌上起身,趿拉着鞋,走到了门口。
抓准了那黑影闪过的时机,迅速推开门,伸出手就紧紧地抓住了对方的手腕。
待一抬头,沈落落愣住了,“芙儿?”
被抓住疼得龇牙咧嘴的穆初芙红着眼睛,躲闪着沈落落的眼神,“我,我只是想过来瞧瞧……”
“堂堂公主,作何鬼鬼祟祟的模样。”沈落落没多言,松开了穆初芙的手,让开了门口的位置,“想来便光明正大的来。”
穆初芙沁着脑袋,快步地进了屋。
“二嫂……”
“坐。”
沈落落坐上塌,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我瞧着你今儿见我来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这又是大半夜偷偷过来,你可是有话同我讲?”
穆初芙低着头,眼泪珠子啪嗒啪嗒地砸在手背上,“二嫂,是芙儿错了。芙儿不该同父皇一起瞒着二哥,叫二哥和二嫂受了这么多的折磨。二嫂你对我这样好,我却这般回报你……”
沈落落垂着眸,纤长的睫毛被烛光映出了一层阴影。
说不怪,是假的。
她不是圣人,也做不到对人掏心掏肺不求回报的境界。
的确,那么多瞒着穆连笙的人里面,穆初芙实属是她认为最不应当的一个。
可事情过去已经那么久了,如今自己和穆连笙都好好的。
又能怪她什么呢?
她扭过头,手揪起一粒晶莹锃亮的黑葡萄,轻声道:“我始终相信,人都有自己的苦衷。”
这一句话出来,身边的穆初芙哭得更凶了,“父皇要挟我。若是我不这般陪他做戏,便将我嫁给那烟雨国的三皇子元遥。我怎能嫁给那样儿的被逼之人呢!听闻他整日流连烟花柳巷之地,为人阴险,兄弟几人皆遭他暗算,前些日子被封了太子。若是我嫁给他,不如死了!”
元遥?
别人不知道,元遥她可太了解了。
“噗嗤”一声,沈落落忍不住笑出声来,正哭着的穆初芙被这笑声打断,望向沈落落脸上的笑,短暂反应过后,哭得更凶了。
“二嫂,我真的没有说谎——”
“我知晓。”沈落落望向急切的穆初芙,用手拍了拍穆初芙的手背,“我不是在笑你说假话,而是笑你方才说的,关于元遥的谣言。”
这下,穆初芙更不懂了。
“我与元遥,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她在穆初芙震惊的目光中,缓缓站起了身,脑海中的记忆一下子回到了小时候。
“若是真如传言那般,只有一个可能性,那便是元遥他重新投胎,回炉重造了。我自小相识他,虽说他是个聪明人,可性子耿直,不会说谎,肚子里更不可能装着什么阴谋诡计。只若是识得他短短几日,便能将他摸个透彻。他几个兄弟,各个精明,可谓人皆穆连笙。”沈落落笑笑,明亮地双眸直直地望着穆初芙,“你可知晓,他那般性子,如何能做得了太子?”
穆初芙发懵地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烟雨国的王,有一双慧眼。识得清善恶,辨得了是非黑白,知晓做一国之君并非只有手段毒辣才能让民臣服,更要紧的是有一颗爱民之心。”
“可照二嫂这样说,他岂不是个傻子,又怎能治国?”
“谁说他是傻子了?”沈落落翻了个白眼,“他在锦盛出事之前,就已经只身潜入南夏,掌握南夏皇帝的图谋之心,这样的心思,如此勇气,他那几个兄弟,有谁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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