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张晓月走出好远，她们才又开始说起来。
被张晓月称呼为井奶奶的人道:“我就说早晨的流言不对，你们还不信，现在信了吧，要是小月真与那贵公子有奸情，还用买那啥也不长的地，直接给贵公子要钱买粮吃多轻松呀！”
“可不，要是有奸情，贵公子也不会让她赔偿那么多钱，不是说小月家把家底都赔上了嘛！”
“嗯嗯，是这样，我当时去看了，听他们的意思好像就是把家底都赔干净了。”
“不会是凌霞那妮子，眼馋小月认识这么有钱的人，才传言害她吧？”
“你还别说，真有这可能！”其他人就附和道。
于是话题又转到了张凌霞身上，而话题的主角此时正喜滋滋的等着村里人都说张晓月呢。
按照她的想法，如果张大嫂子把她的话传出去，村民们一定会说张晓月败坏村风，影响村容什么的。
村民们就会远离她，张晓月在村里再招人干活就会招不到人了，村长和族长也因此不会再护着她了。
还有就是，万一那冯家少爷听到了这流言，不愿意再同她往来了，张晓月不就又失去一个大靠山。
所谓墙倒众人推，就算她家再有钱，张晓月和张晓月一家在村里也不会过得太如意。
即使最后流言没有伤害到张晓月，但能让张晓月膈应一段时间，她也高兴。
高兴的连家里要把她卖出去都不是那么难过了。
张凌霞还自我安慰道:卖就卖吧，与其在这个家里受罪，还不如去有钱的大户人家当丫鬟。
再说凭她的美貌，去大户人家并一定就当个丫鬟呢，万一勾引到什么少爷公子的，她不就不用当什么丫鬟了，反而还得让丫鬟来伺候她呢。
脑子里想象着这些，张凌霞再看乱糟糟的家里，心情就更差了。
于是道:“别吵了，我愿意被卖出去当丫鬟，不过要卖什么样的人家得由我说的算。”
村长坐在旁边抽着旱烟，闻言看了她一眼，没有说啥。
厉氏听了高兴的道:“由你由你，不过你也不用担心，等你大哥进了县衙、挣了银子，我就让你爹拿钱再把你赎回来。”
“不用，大哥挣得钱还是攒着娶媳妇吧，我听说给大主户家当丫鬟每月还给银子呢，到时候我用这钱赎身。””
厉氏闻言更加高兴，拍着手道:“那更好了！”
想了想又道:“若是给人当丫鬟也有银子，那你先别赎身，多挣点钱，把你嫁妆的钱挣了再赎身。”
张凌霞没说话，眼睛却冷了几分。
厉氏只当她害羞，也没当回事，自顾自的说开了，“要是给别人当丫鬟还有银子挣，那咱就把凌叶和凌美都卖了，让她们先挣几年钱，等挣够钱了再赎身回来。”
村长这时不再沉默了，使劲敲了敲烟杆，大声吼道:“张永旺，这就是你当爷爷做的事？把家里的孙女都卖了？”
厉氏就道:“哪有都卖，我刚才也只是说一说，再说这也是我家的私事，就不劳烦双喜兄弟操心了。”
“好好，你以为我愿意管你家的事啊，还不是你大儿媳去我家喊的我，还有我刚才问的是张永旺，让张永旺和我说话。”
张老爷子低着头不说话，张老大也是，就连刚才一直反对的苏氏也不出声反对了。
其他人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个回答村长话的人都没有。
村长见了咬牙道:“好呀，你们都不说话，意思就是都同意卖孩子了呗，既然这样，那我留下还干啥！”
说完背着手，气冲冲的走了。
本来村长一大早被叫来处理这糟心的事，心情已经够郁闷的了。
尤其是他好说歹说，说了一大通后，根本劝不动张老爷子，并且还让人说他多管闲事。
以为他愿意管他家的破事啊，村长边走边气愤的想。
厉氏看碍事的走了，就同张老二道:“老二，你赶快去把之前的王婆子叫来，让她给钱，正好把凌霞也带走。”
张老二正要往外走，张老爷子就喊道:“老二先别去...”
“当家的？”厉氏惊呼道。
张老爷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再凑一凑，凑不起来再说。”
“当家的，家里能凑的都已经拿出来了，还拿啥凑呀。”
“那也不能卖孙女，难道你要别人指着我的后背骂我不成。”张老头子瞪着眼睛道。
厉氏还是第一次见张老爷子这样，小声嘀咕了声后，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其他人见了，更不敢说啥了。
张凌霞先是惊讶的看了一会张老爷子，然后低下头想了一会，轻声道:“爷爷，你就把我卖了吧，只有把我卖了才能凑够大哥需要的银子！”
这次换大家惊讶了，不明白为何一开始闹着不愿意被卖的张凌霞，为啥又同意被卖了？
苏氏用手擦了一下眼睛，走过来道:“傻孩子，你爷爷都说不用卖你了，你瞎说啥，赶快跟娘回家吧。”
张凌霞拍了拍苏氏的手，接着道:“娘，可是不卖我，哪里来的银子给大哥凑钱？”
“可也不能卖了你来凑银子啊！”苏氏边哭边道。
“可谁让我是她亲妹子呢，不卖我还能卖谁？”
对呀，还能卖谁？苏氏抬起头看了一圈，发现根本没人可以代替张凌霞，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大哭起来。
王氏和石氏见了就把头扭到了一边，这个时候可不是心软的时候，心软了卖的就是她们的闺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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