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九点半开片区大会,关于南建最近两周的施工和开通情况,你整理下一起拿过给我。”
走出地铁站,刚走到火鸟大厦的张寒,接到了甲方移动管理员的电话。
“好的。”张寒应了一声,挂断电话后疑惑的在四周扫了几下。
做为一位通信监理,通信犬,通信汪,通信两眼泪汪汪……
这些描述了通信夕阳行业的话,放在他的身上也是再恰当不过。
青春十年,回首过去,如果说青春那个忘不了的女孩,会告诉你,什么叫做最初的美好,什么叫回不去的感觉。
那么青春里那一张张打着红叉的试卷,就会告诉你,什么叫做干同样的活拿不同样的收入,什么叫生活的不平等。
不到6k的工资,在深市这座国际大都市,代表的是郊外廉租狭窄的民房,上下班拥挤的地铁。
市中心的消费,甚至让你叫个快餐外卖时都要犹豫,今天要不要点个荤的。
“奇怪,怎么这两天上班经过这附近,都会突然感到莫名的悲伤?”
在火鸟大厦旁的早餐摊上打包了一份热干面,微信扫码付了早餐钱。
张寒提着早餐看向周围施工的工人,眼神中带着深深的疑惑和点点的恐慌。
此时火鸟大厦旁的是一个施工现场,计划在这里新建一个新的枢纽站。
工地从开始施工到现在,已经几个月时间。
但就在三天前周二开始,张寒每天上班经过这里都会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悲伤,过了马路离开这附近范围,那种感觉又会莫名地消失不见。
如果不是深市四月已经开始进入初夏,早上八点多的阳光正是灿烂,张寒还真以为自己遇到某种灵异事件。
开完一上午的片区进度会议。
中午没休息,张寒先把手里面比较紧急的事情安排处理好,然后下午不到三点,就找了个理由说要过去信息大厦,早早的离开公司。
“今天是周五,从周二开始,每天上下班或者前往信息大厦,从这里经过都会出现这种感觉。
这证明这感觉不具备偶然性,范围地点的话,也就在这绿化带周围不到一百米的地方。
那么根据开始出现这感觉的时间,周二?”
“要说周二和之前的有什么不同,也就是那天开始,工地开始砍伐挖掘这一排绿化树了。”
火鸟大厦前面的树荫下,张寒拿起手机假装在打着电话。
以一种不引人注意的方式,在会出现感觉的区域来回走动,不时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和异常。
“我记得那天八点多上班经过这里的时候,其中有两棵树已经被挖的差不多。
在周二的前一天,周一晚上加班下班,这一排绿化树还没有开始处理。”
“在绿化树被砍伐挖掘之前,每天路过这里几次都没有反应。
而从周二绿化树被挖砍开始,之后每次路过心里都会有莫名的悲伤出现。
根据这几天和同事聊天,旁推侧击下,可以确定他们路过这里都没有产生悲伤的感觉。
这算啥?
平庸20多年突然鸿运当头,人品大爆炸冒出的金手指?
还是说霉运当头,跨物种的警示,是某种灾祸的预兆?”
看着剩下的几棵绿化树一眼,感觉自己发现事实真相的张寒,勉强压下心中翻涌的恐慌和杂乱的思绪。
收起手机迈步向着不远处,一位穿着反光安全衣,坐在地上休息的工人走去。
“阿叔你好,我想请问下,是不是这一排绿化树都要准备挖掉啊?”
走到这位中年工人面前,张寒礼貌的询问到,一边说一边用手指了指旁边那一排,已经被挖了一半的绿化树。
在闷热天气砍了一段时间树根有点累,正拿着斧头坐在地上休息的工人,听到有人问话,有点不耐烦地抬起头看了张寒一眼,道:“是啊。
后面这边要进行施工,剩下的那些树这几天都要挖走,你问这个干吗?”
“这不是好奇嘛,感觉这么好的树一下子全都砍死挖走有点可惜。”
“有啥可惜的,等这边的枢纽站建好了,你们上下班还不知道多方便!”
“对,是方便了很多,能少走两分钟路程,多谢阿叔了。”
面对着带着情绪的回话,张寒微微尴尬的打了个哈哈,道了一声谢后,转身向着剩下几颗还没被砍的绿化树走去。
“不是这棵。”
“没什么感觉,不是这棵。”
“感觉没变化,也不是这棵!”
张寒神情慎重的沿着路边走。
每走到一棵绿化树旁,都会伸出手触摸粗糙的树干,闭眼静静感受着心头那挥之不去的悲伤。
他相信,竟然自己能够感受到莫名的悲伤,那么除非自己对绿化树的猜测是错的,否则直接触碰到的话,肯定会有发现。
一棵棵树走过,转眼这一排在能察觉到悲伤区域内,还没被挖砍的绿化树只剩下两颗。
看着最后两棵郁郁葱葱的绿化树,张寒突然停下了脚步,神情微微有些挣扎。
他有预感,很有可能触碰到下一棵树树干的时候,自己的生活就会发生改变。
这一种改变是好还是坏,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
虽然平庸,虽然麻木。
但如果突然之间给他一个改变当前生活的机遇,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做好面对未知改变的准备。
张寒已经不是毕业刚出社会的愣头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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