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一个储物的大草棚,百里清父子二人就到了后院。后院很小,只有一间茅屋,几根看着都有些裂纹的木梁搭建起来。
回到家中小院,百里清驼着背,深弓着腰,双臂清理了下洗澡用的大木桶,准备擦一下这两天进山采药出的汗。儿子百里风也帮忙,拿起个葫芦瓢,一瓢一瓢地往木桶里倒水,忙的不亦乐乎。
也没有多久,水就够了。百里清脱了上衣,双手从木桶里掬起一捧水冲了下脸。他拨开眼前的头发,双眼盯着水里的自己,不禁发起呆来。
“爹,你看什么呢?桶里有金子啊?哈哈……”
百里风手里拿着一瓢水偷笑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百里清的身后。
“是啊,风儿,爹想金子想多了,有幻觉了。”百里风抬起头,摸着儿子的头,呆滞的双眼转而眯成了一道缝,笑了起来。
“刚还看到桶里有金子,你小子一来,金子就全跑了。”
“好啦,爹。金子没了,以后我去挣金币养您还不成吗!”
说着,百里风调皮地撅着小嘴,把瓢里的水倒了,然后拿起一块从衣服上扯下来的花布,用水沾湿了一下,转身说:
“风儿知道爹上山采药不容易,挣点金币也都花在我身上。我来给您擦背吧。”
“好好好……”
百里清听完儿子的话,笑着,弓下了腰。
百里风也拿着布开始擦起来,边擦边伸着脖子,眼睛贴着父亲的背扫来扫去。每次帮父亲擦背,百里风都会看到他那弯成弧形的背上那道令人惊怵的伤疤。伤疤最外围是淡白色的,越是往里去,颜色由红变紫,虽然伤口处已经很平滑了,可依旧像是从来没有愈合过一样。那条伤疤连折了三道,加上那颜色,看起来就是一道暴雨天上的闪电!
自从懂事起,每次看到父亲背上的这道伤疤,百里风心里是又怕又心疼,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怕,是因为见到那道伤疤就会从心底发毛。心疼,是觉得自己的父亲遭了太多苦难。
过了一会儿,父亲笑着把百里风手里的布拿过来,也准备给他擦一下,一只手也拿起瓢在百里风身上倒水。
“爹,你真坏,我衣服都打湿了。”
说着,百里风挺起身子,将衣带解开,脱去了上衣。这时,百里风右臂露出一个青色的玉镯。
百里清不经意间看到这个玉镯,呆了一下,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然后指着那个玉镯说道:
“风儿,这个玉镯是可是咱们家族的象征。是祖上传下来的古玉所制,我族称它为‘乌玉’,所以咱们还有一个副姓:乌。它虽然不值钱,但是你要保护好它。”
百里风抬头看看父亲,见到了从来没有过的严肃面容。赶紧低头用手转了一圈玉镯,发现上面异常的光滑透亮,而且青色中透着些许的红色,再有就是上面刻着一个古朴的“乌”字。
“知道了,爹。我会的保护好它的,我会的。”
百里风坚毅的说道。因为他知道父亲严肃,是父亲在意,在乎。他也不想让父亲有一丁点的失望。
看着儿子的诚恳,百里清的一脸严肃也渐渐散去。然后,笑着又和儿子玩起了水。
天色已晚,夜的大幕也降了下来,百草镇上也亮起一盏盏草油灯。此时,也只能远远听到父子二人的笑声,落地的水声。降临的暮色使人也仅仅能看到父子二人的身形,看不到他们的面容,只能感受到父子二人的幸福画面。
然而,在这幅黑不见影的画面里,似有似无的闪烁着一道紫色的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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